长篇小说《大耕耘》11

朱海明

                                          《大耕耘》11
      高仲德说：“他克林顿也好，叶利钦也罢，三天不吃饭，照样饿得狼叫唤。”

      自序：2020年全国防疫以来，再次证明：从人类诞生那天起就产生的一个颠扑不破硬道理——不干啥都行，不吃饭——绝对不行。所以向大家推荐敝作——大耕耘：

      高大明家东屋卧房内，墙上贴着毛主席和朱总司令的画像，两侧挂着几张奖状和相片镜框。墙下摆着柜子，上面放着靠山镜，旁边摆着一个蓝磁瓶，里面播着鸡毛掸子。一架老式座钟，一只铁皮暖瓶，茶壶茶碗。靠西墙是一张半旧的办公桌，上面摞着几本古书和初中语文课本，一个旧式砚台，旁边横着两支毛笔。一张木椅放在桌前。
      炕沿上点着一盏保险灯，灯捻拧在了最小。暗淡的灯光下，高大明赤背坐在炕沿上，一边轻轻揉着红肿的肩头，一边轻轻拍着渐渐入睡的冬冬。
      房门边，李婉茹从铜脸盆里捞出热毛巾，吹着、拧着，慢慢走过来把热毛巾轻轻敷上高大明的肩头。
      高大明倒吸冷气，咬了咬牙皱起眉头。
      李婉茹小心翼翼地问：“太热了吧？“
      高大明一摆手说：“没事儿。”
      “人又不是驴，这叫什么事儿啊。”李婉茹嘟囔着说，“明儿我替你拉犁去，你歇着。”
      高大明一仰头，说：“这当口上，我能呆工？开玩笑。”
      李婉茹深深地看一眼高大明，心疼的将双手抚在热毛巾上轻轻揉了揉，脸颊轻轻贴在高大明的肩上，说：“大明，     你说陈海禄也要办社，他能办成啥样的社呢？”
      “凭他在桃源的号召力，应该能办成相当规模的社。”
      “怕不是跟你争高低吧。”
      “好啊，我高大明就不怕谁的工作干的比我好。”
      “唉，他这个人啊，真叫人摸不透。”
      “那都是小问题，只要能办社，咱桃源的合作化运动就能兴盛起来。我告诉你，啊……”
      “得，不说了。”李婉茹眉头一皱，说，“时候不早，咱该睡觉了吧。哦，我关院门去。”
      “还是我去吧。”
      “你啊，上炕歇着吧。”
      话音刚落房门一响，刘玉萍一头闯进来，猛地收住脚步，捂住脸。
      高大明一愣，轻轻推开李婉茹，问：“玉萍，咋了，有事儿？”
      刘玉萍声色慌张地说：“大明哥，二丫她……”
      高大明跳下炕，问：“说话啊，到底出了啥事儿？”
      刘玉萍一跺脚，说：“二丫她得了急病，我哥又不在家……”
      高大明从炕边拎起衣衫，说：“走，去看看。”
      两个人着急忙慌的来到刘家，二丫正趴在炕上喊肚子疼呢。高大明说了声马上去医院，抱起二丫就走。刘玉萍安慰母亲几句紧跟了出去。张桂云坐在炕上气呼呼地骂起儿子来。
      天不知什么时候阴了，夜暗中高大明背着二丫急跑。刘玉萍喘息着紧跟在后面。不到半个钟头来到了抬头营医院。   好在有值班大夫，把二丫放在医床上检查一番，大夫回过头说：“马上送县医院吧……”
      刘玉萍皱着眉头说：“大明哥，那可好几十里呀……”
      “那也得去！”高大明忙抱起二丫就向外走，说，“快走啊。”
      大夫追了一句：“要快，不然怕来不及了。”
      云越来越浓，夜越来越黑，空旷沉寂的公路上，高大明睁大眼睛放大瞳孔背着二丫猛跑着。刘玉萍喘着粗气猛追着，忽然一个趔趄：“啊——”
      高大明收住脚回过头，嘟哝了一句什么，继续向前跑去。
      县医院到了，二丫被送进了急诊室。高大明和刘玉萍并肩坐在室外长椅上，不时往里张望。
      急诊室的门打开，徐医生走出来，摘下眼镜，抹一把额头上的汗。
      高大明和刘玉萍忙站起身。
      徐医生嘘了口气，说：“孩子得的肠梗阻，没事了。如果晚来一步，嗨。”
      高大明和刘玉萍相望一眼，抬手抚了抚胸脯，露出一丝放心的笑。
      “病人需要住院，你们两口子谁去办手续？”
      刘玉萍羞赧地扭过脸。
      高大明看一眼刘玉萍：“哦，我去，我去。”
      时间不大，手续办完回来，见二丫躺在病床上甜甜的睡着。舒了口气微微一笑，说：“瞧，睡的好香啊。”
      刘玉萍深情地望着高大明，说：“大明哥，让你受累了，我……”
      高大明说：“啥也别说了，行不。”
      忽然，窗外传来雷声。
      高大明转过身打开窗子伸出手，孩子似的兴奋地说：“玉萍，下雨啦，下雨啦！”
      刘玉萍走过去望着窗外，一缕雨丝随风飘来打在脸上，不禁惊喜地跳起脚，说：“春雨，春雨！”
      高大明转身，从衣兜儿里掏出钱，塞进刘玉萍手中，说：“这几块钱，留着吃饭，我得走了。”
      刘玉萍问：“去哪儿？”
      高大明说：“回去，我得马上赶回去。”
      刘玉萍点点头，说：“哦，我知道了。”
      高大明看了下二丫，转身走去。
      “等等。”
      高大明扭转头。
      刘玉萍脱下小花袄，说：“把这个顶在头上。”
      高大明略一沉吟，接过小花袄，打开门。
      刘玉萍追过去，说：“大明哥，路上小心啊。”
                                                                                         ……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