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的那些事儿之六

海浪909

六

说一件当时发生在新兵连的“大事件”。
事件的主角是人，那么首先要说一个人，一个河南籍的战友，邻班的，叫张勇，小个子，话很少，有点不太合群。本来在新兵连里每天都是安排得紧紧张张的，都是本班的那些人在一起学习训练，我们没有时间而且连里也不提倡去接触交往本班以外的战友，即便是在周末也是一帮子老乡聚在一起,而这种小聚会是排斥外省人的。我和张勇的第一次正面接触缘于一次劳动。那时我们全排四个班的新兵都在车库清理环境卫生，具体点就是拔草。在拔草的过程中不知道张勇怎么得罪了一位四川籍的很牛气的新兵，只听见哪个牛兵气势汹汹的对张勇说：看什么看，不服气啊，熊样，小心我收拾你。再看张勇，低眉顺眼的，一声不吭，很弱势的样子。看到此情此景，我不知道怎么的萌生一股豪气，也不管自己身板瘦削，脱口对张勇说：别怕他，有事我帮你！张勇没有说话，但从眼神看出来他是感激我的。这时，那个牛兵一看杀入不速之客，可能想着英雄难敌二手，就悻悻的走开了。从此，我和张勇的距离仿佛拉近了许多。
一天早操回到宿舍，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气氛有些紧张，紧张缘于排长、班长们的神情很严肃很凝重。早饭后，我们终于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昨晚军人服务社被盗了，有600多块钱被盗走。中午的时候，又听许班长透露，盗服务社的嫌疑人基本上锁定在新兵连。很快，整个新兵连的新兵都有些紧张了。究竟谁有这么大胆，竟敢在部队伸出黑手。随后新兵连的气氛变得很沉闷，谁也不敢公开谈论此事，谁也不敢高声谈笑，但在私下里，大家都在琢磨，在心里胡乱地猜想。很快，记得是事发后第三天吧，听说破案了，被盗的钱在新兵连院内的一个防空洞内被找到。又过了一天，一个新兵被送走了，送回了原籍，而这个兵就是我曾经挺身而出去保护的张勇，而张勇就是深夜潜入服务社撬门并实施盗窃的大胆之徒。当听到这个消息后，我震惊了，我怎么也想不到看似软弱的张勇竟然会做出这等大事。张勇被送走后好长时间我的心情都难以平复。直到今天，我只要想起这个名字，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张老实人的脸。当时我感到震惊的原因有二，一是觉得在部队这样的环境里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情，二是怎么也想不到作案者会是我曾特别关注的一个人。后来，在我当排长期间也出现过一件类似的事情。排里有一个工作表现很优秀的副班长也是因为屡次偷盗，持续时间有一年多，结果被另外一名班长举报，被判劳动教养2年。这两件事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作案者都是我意想不到的人，一个是我刻意去亲近的战友，一个是我特别欣赏的骨干，要么是他们隐蔽得太深，要么就是我识人用人方面出了问题。在许多人的心目中，部队是一个特纯洁的地方，是一片净土，其实不尽其然。部队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但社会的影响无处不在，很难做到一尘不染。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武警部队有一名哨兵，在警卫对象的家里欲行盗窃，结果杀害了一民主党派的领导人，而且还是全国人大的副委员长，事件轰动一时，事后武警部队虽然处理了很多人，但毕竟影响太坏。屋子打扫得再干净，也避免不了有一两只苍蝇飞进来，部队也是这样，尽管每年的新兵征集都有一套很严格的程序，但总是难以避免的混进来一些思想素质低、行为不检点的青年，这些人尽管是极少数，但一旦出事造成的影响却很大，更牵扯了管理者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对此，鄙人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