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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水泥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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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4-17 13:57: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的家乡在温州一个普通的小村庄,那是一个水乡,一条河穿过村中,给我们带来了无限的乐趣。记忆中的水泥船给人父亲爷爷般亲人的感觉。水泥船,就是用水泥材质的船,空心的船留了一个大洞,里面常常积满了水。
   小时候,水泥船曾摇着桨,带着我们出河耙螺蛳。他穿过一条窄窄的田间小道,岸边的草伸出长长的叶片,甩着船缓缓驶入外湖。船是水泥的,所有比一般的船要重,因此也特别平稳。外湖的水特别明净,湖面也显得特别宽敞、清朗,没有一根水草,没有一片水藻,行在湖中央,蓝天白云倒映水中,坐在船上,全身心都会被净化。
   到了合适的位置,停止划船。一个带十几米长竹竿的畚箕慢慢地往河底下伸,等到探到河底的位置,十几米长柄的耙子,也探到河底去,接着就用耙子往畚箕里耙,最后慢慢地从水中提出。畚箕刚伸出水面,听到水流的声音清脆悦耳,照见里面一大片黑,我们就知道有货了。待到滤掉了水分,倒到了船上,留下的是满满的收获。我们几个孩子就迫不及待地捡掉垃圾和破壳,捡来螺蛳大又黑,比内湖的螺蛳要大一倍,这就是外湖给我们的馈赠。内湖的螺蛳,我也亲眼见父亲捉过。那天我见父亲在岸边挂下一大簇树枝,等到傍晚,亲眼见父亲拉起树枝,上面爬满了螺蛳。多奇妙啊。我看呆了,我仿佛看见他们努力爬了一整天的样子。
   随着我们慢慢地长大,水泥船开始闲置了,他每天停在我们家门口的小河边。有一次,我偷偷地上了船,跟弟弟学着父亲的样子,拿着竹竿左撑撑,右撑撑,船竟顺着田间的小河前进了。站在船头,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大将军,水草披荆斩棘般被压倒在船底。那天,我们享受了一回当船夫的乐趣,一条竹竿,掌控了一切,毫无差错,所向披靡,旁边的岸,都要缓缓退去。
    渐渐地,水泥船就无人问津了。从来没有人上船,甚至因为台风的来袭,水泥船开始脱离河岸。不过,他倒成了鸭子们的乐园。一群雪白的鸭子,姿势端庄,队伍整齐,常常从远处滑来,出水时,洁白的羽毛顺滑地不留一滴水。这样无人管理的船,正是他们歇脚的好地方。刚上岸,他们先是放声地“嘎嘎嘎”,声音绵长而宏亮,似乎在宣告自己的地盘。标志性的叫声之后,便是各种梳理。那姿势的优美,动作的柔韧,常使我感叹。你看,他们扭动着脖子,超过180度,有时候还干脆把整个头都埋到羽毛中睡上一觉。一群鸭子歇完,水泥船上就只留下了寂静,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家乡每年夏天会有台风暴雨,水泥船的洞也填满了水,船沉了一半,露出另一半翘着,却从来不会完全沉掉,我琢磨不清不沉的原因。不过鸭子们仍然游上去,沉了一半的船,爬上去更加方便,似乎就是水中的一堆浮萍,或是水中的一摊水草。
    如今,家乡的水泥船几乎都被转卖掉了,家乡也很少看见水泥船了。但是水泥船却一直留在我们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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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4-18 15:18:39 | 显示全部楼层
亲切,感人,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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