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德福》

夏日阳光

　　

德福
第一章

　　晴空万里，烈日炎炎，高大雄伟的大坝矗立在村口，坝内水面开阔，水质清澈，在太阳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坝坡缓缓向下舒展，坡面长满了绿绿的青草，像一张绿色的大毯子。坡下有个不大不小的村庄，叫李庄。
　　正值夏日，火辣的太阳逼得村民不得不待在家里，那时电视机已经进入农家，人们大都躲在家里看叫《新白娘子传奇》的电视剧。大约下午4点左右，火红的太阳渐渐西斜，气温也不像中午那样燥热，而是变得柔和清爽起来。村民们此时才开始走出家门，孩子们往往赶着自家的白鹅到坝坡上去吃草。在这群孩子中，有个走路一瘸一瘸的孩子格外显眼，说他显眼不光因为他走路的姿势明显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更让人吃惊的是他的瘦小，每个见过他的人都会不禁发出这样的疑问：“这孩子怎么这么瘦呢？”实际上他不光瘦，而且还脏，脸上，手上都是黑乎乎的，小小的脑袋上长着乱蓬蓬的头发，邻居李家老大的媳妇见到他嘲笑道：“乌龟，乌龟颈子！”。幸运的是在这张脏脸上却有一双机灵，有神的眼睛和特别清秀的眉毛。他叫德福，是李庄老张的小儿子。
　　老张是李庄的独户。解放前，老张的父亲是地主，解放后老张的父亲因不知明的原因被抓入大牢，在牢中没过多久因疾病死去了。从此老张和他的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姐弟四人只能跟着有一双小脚的母亲生活。母亲汪氏靠着做工和乞讨养活着姐弟四人。幸运的是他们都健健康康的成活了。改革开放后，老张家也按人口分得了土地。可因为贫穷，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家。此时，老张的大哥已经四十多了，他的二哥也快四十了，而老张也到了而立之年。他的二哥因忍受不了村民的讥讽而逃到外面去了。
　　天无绝人之路，责任田到户后的第二年，老张竟意外认识了外乡的一个要饭的青年妇女，两人一见倾心，遂结为伴侣。至于青年妇女的身世老张一概不知。结婚第二年，妇女生了一个男孩，老张给他起名叫德运。又过了几年又生了男孩，起名叫德福。德福出生后第二年，妇女离开了李庄，从此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传说她的老家还有一个男人。没有女人的老张像犯了罪一样，感觉在村里抬不起头来。村民和他吵架总拿他女人说事。他们总是不怀好意地问：“你女人呢？”每当听到这句话，老张总是觉得羞愧难当，他只好把头一低，装作没听见，走开了。
　　女人走后，照顾兄弟俩的重任便落到了老张母亲汪氏的肩上。此时德福还不会走路，所以汪氏对他格外照顾，而这又引起同是孩子的德运的不满。老张的哥哥在弟媳走后又回归了大家庭，一开始老张有些不高兴，后来因农忙需要人手，也就默认了。这样，德福家就有了5口人了。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转眼间，德福已被汪氏养到了可以放鹅的年纪。唯一的遗憾是走起路来老是一瘸一瘸的，为此汪氏常常很伤心，有时还偷偷滴眼泪。有天，汪氏问村医孙子退疾的原因，村医同情这个老奶奶，但他又说不出具体的原因，于是便安慰说：“没事，长大就好了。”
　　德福是个乖孩子，不用奶奶叫便把白鹅赶上坝上吃草。和德福一起放鹅的有李家老二家的儿子小安，老三家的儿子小涛，还有老小家的闺女小玲。德福虽然没有妈妈，可有奶奶疼爱他，他并未觉得缺少什么。而他的性格也不是那种孤僻的，相反他从小就很活泼，好动，爱玩。上树，抓鸟，网鱼都是他的强项。这时，同在坝上的小安对他喊道：“德福，过来一起玩！”德福听到同龄的小安喊他一起玩非常高兴，平常总是他一个人玩，他早都想融入他们当中了。没想到今天小安竟主动找他玩，他很意外，也有点感动，但他仍然有点顾虑，他怕白鹅吃水田里秧苗。于是，他对小安说：
　　“可，我要放鹅呢？”
　　“没关系一边玩一边看着。”傍边的小玲对他说道。
　　“好吧！”说着德福便一瘸一瘸的走向小安。
　　德福和小安，小涛，小玲玩的是一种叫踢瓦片的游戏，先在地面上画上格子，谁能单腿用脚把瓦片从第一格踢到最后一格即为胜。规则是瓦片不能出格，也不能压线。这是德福爱玩的游戏。虽然他腿不好，但他赢得次数比他们都要多。他高兴极了。玩着玩着就把吃草的白鹅给忘了。隐约中他好像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向小安证实，小安告诉他没人，让他继续玩。就这样，在小安的哄骗下，德福上当了。在德福玩得正兴奋时，突然有人在他身后骂道：
　　“德福，你个狗日的，鹅吃我家秧苗了！”
　　骂他的是李家老大的大儿子二毛，这时，德福才如梦初醒。他迅速地拿起竹竿飞快地朝二毛家的秧田跑去，可为时已晚，嫩绿的秧苗被白鹅吃了好大一片。就在德福把白鹅赶出秧田时，二毛也赶过来了，他二话不说就朝着德福的屁股就踢了一脚，踢得时候还不忘记问候德福的妈妈，德福也被激怒了，他对着二毛骂道：
　　“妈屄，操你妈！”
　　“婊子养的，还敢骂我？”二毛迅速走向德福，朝他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德福被打得愣住了，他想还手，可他很快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不是二毛的对手，（德福才6岁，而二毛已经17岁了。）他怯怯地骂了一句就赶着鹅试图往坝上逃。德福以为二毛不会追上来，于是边走边骂，谁料，二毛对着坝上的小安喊道：“拦着他，叫他骂？”得到堂哥命令的小安拿起放鹅的竹竿朝着往上逃的德福的腿上猛得摔打过去，吓得白鹅拍着翅膀四处散开，德福始料不及，摔了个狗吃屎的姿势，此时赶过来的二毛气急败坏地朝他身上连续踢了好几脚。边踢边骂道：“小地主，叫你骂我？”德福被踢地身体本能的紧缩，加之他本来就矮小瘦弱，此时看起来就像个肉球一样。二毛踢完后小安又接着踢了好几脚，德福被踢得连滚带爬又回到了坝坡下，他想还手，可他又害怕，在他眼里二毛是那样的强壮！德福不敢打只有靠不停地骂来出气。他刚一站起来，二毛的一个巴掌又朝他的脸颊飞了过去。“小地主，婊子儿，还敢骂？”德福已经被打蒙了，他已经无处可退了，再退就是秧田，于是，他只有调头往坝上退。但他此时还不想认输，骨子里的倔劲支撑着他。他边往后退边骂，他骂的越凶，二毛的巴掌就打得越重。德福不停地骂，二毛不停地打，从坝上打到坝下，又从坝下打到坝上，来来回回，好多次……
　　此时，天色渐暗，直到德运找过来二毛才住手。本以为哥哥会帮自己，没想到德运对他冲道：“就怪你！”看到被打得满脸紫青的德福，德运不但不感到难过，内心还有一丝的快意，他心想谁叫奶奶只关心你一个人。而对于哥哥的反应，德福却一点都未知觉。他相信哥哥，被他责怪后，他也开始觉得是自己的错了。他强忍着内心的委屈，不说一句话，默默的跟在哥哥的身后，在走到家门口的池塘时，他眼睛一黑，昏倒在了池塘边……

夏日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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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蕊

期待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