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神医

颍川卧虫

　　张殿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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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神医，真名张鹤腾，颍州人。他出生于明嘉靖年间一个书香门第之家，任过五品官的刑部郎中。
　　张鹤腾经考试入徽州府为诸生患病时。那年夏天暑症盛行，庸医以为内伤劳役，几乎将他治死。唯独徽州歙县医生汪韫石把脉后说：“心烦面垢，是暑证”，以益元散药剂而使其治愈。自此张鹤腾开始向汪韫石学习钻研医术，并潜心研究各种暑症以及和伤暑有关的一些病证和主治方剂。张鹤腾被时人称为张仲景再世。
　　张鹤腾在广西当主考官时，试院中官员多患暑病，呻吟声相闻。医生都以为寒。张鹤腾则力排众议，医生们才如法用凉剂方治愈患者。他从广西任上刚调回京师的第二天，吏部任职的同乡刘蒲亭病危托人求治。
　　张鹤腾急忙赶去同乡家，见大家都在守着刘蒲亭，已开始准备后事。而刘蒲亭已经在说胡话，不停地扯烂新换的衣服，夜间或坐或跪或哭，已连续七八天不睡觉。太医院几位御医治疗，一致用煎附子理中汤，却服之无用，御医们束手无策。张鹤腾把脉入诊，开竹叶石膏汤剂。几位御医都很惊诧，认为与冰炭不相容。一位姓吴的御医说：“阳症阴脉，须用附子。用此方剂必出人命。”张鹤腾与吴御医争论说：“两关洪大，是为阳脉。其余经为火所伏，非阴脉。若出人命，我愿担责。”。
　　最后御医决定按张鹤腾的药方试用。下午喂服一剂，到傍晚时，刘蒲亭说胡话和扯衣服的症状停止，并酣然入睡。再把脉，已经平息均匀。再用辛凉调理，一周后刘蒲亭竟痊愈了。几位御医佩服地说：“真的张仲景再世呀！”
　　65岁那年，张鹤腾以眼疾告老还乡。回到颍州故里后，颍州街坊知其医术高尚，有病便求其医治。张鹤腾也不推辞，都会把脉诊治，按其药剂均能治愈。由于他把脉诊治开药方不收费，以至于名声越来越大，颍州街坊称其为张神医。
　　一天夜间，张鹤腾刚睡下，突听有急促的敲门声，并有一个女子微弱的声音呼唤：“张神医，救我，救我……”张鹤腾急忙穿衣起来，打灯笼开门，外面一个人影没有。张鹤腾深感诧异，走到前门问家丁可有人唤。家丁说深更半夜，别说是人叫唤，就是一只猫叫唤也能听见。张鹤腾让家丁打开大门，对着门外喊了几声：“刚才谁在喊？”回答他的是空荡的回音，四周一片寂静。
　　无奈，张鹤腾只好回屋睡下。不成想，刚刚睡倒，门外又响起敲门呼唤声，打开门空无一人。如此这般，折腾了半夜。第二天半晌时候，张鹤腾才醒来。洗漱饭毕，他出门访友，见大门前经过一腰缠白布的报丧男子。张鹤腾心里格登一下，突然悟出了什么，赶紧追上去问那男子丧了什么人。那男子哭着说，他母亲今年才59岁，几天前不吃东西，今天凌晨突然暴病身亡。张鹤腾急忙问，“你家在哪里？”那男人说在颍州东关外。张鹤腾二话没说，让家丁套上马驾车奔向东关。到了男人的家门口，他的耳畔又响起了昨晚熟悉的呼唤声：“张神医，救我，救我……”张鹤腾听到唤声，下了马车直奔灵堂。
　　张鹤腾让家人打开棺材，对着躺在棺材里的女人吼道：“我来了！”奇迹出现了，只见断了气的女子微睁了一下眼睛。张鹤腾把脉，感觉脉息微弱，却无任何疾病征兆。张鹤腾百思不得其解，询问家人方知，男子的弟弟在沿海一带的福建经商，已经五年没有回家。目前接信按路程猜测正在回家路上，到家最快也需要半月时间。张鹤腾略一思索，便知晓其中因素。他让男子找一人假扮其弟弟，到母亲床前问候，便会立时治愈。男子半信半疑，找一酷似其弟的人扮演，一试，果然其母竟不治而愈。
　　张鹤腾说，这是母亲在思念儿子，日久积郁在心，食之无味，灵魂飘荡无着，以至显示无脉象原理。不怪别的医生诊断有误，病人无脉象视之死亡，也是医学一种正常的诊治法则。
　　对于张鹤腾听到女子的呼唤声，张鹤腾认为，这是患者的灵魂在呼唤。只有对医学事业痴迷的人，才能听到这种召唤。这种现象应该是患者和医生的一种共同心灵感应。虽然那晚他没休息好，当时也没悟出原因，但他早晨看到那报丧男子便恍然明白了。虽然此说有些离奇，但张鹤腾对此却深信不疑。更令人奇怪的是，颍州城里却没有人怀疑他的说法。
　　据说，那男子的母亲后来又断气两次，每次断气后，只要假扮他弟弟一现身，人又活过来了。那男子母亲最后活到91岁无疾而终。
　　从此，张鹤腾的名字很少有人叫了，颍州人都叫他张神医。遗憾的是，崇祯八年李自成起义军攻克颍州，因他曾经是明朝官员，被农民起义军斩杀。颍州人感其医德人格，自发地给收殓尸体，四个城门的百姓各抬一具棺木，被称为四门出棺。从此，颍州再无张神医。


　　个人简历：
　　张殿兵，中国作协会员、鲁迅文学院作家班学员、阜阳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现供职于阜阳日报社。文学作品发表在《文学报》、《清明》、《安徽文学》、《微型小说选刊》、《小说月刊》等杂志报刊。出版小说、散文《长江流域的古国与城邑》等10余部著作。目前致力于小小说和中长篇小说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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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殿兵

待君若水 发表于 2020-4-4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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