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平淡生活

睥睨

　　一
　　昨日黄花、今又黄花、明又花黄。岁月急遽递嬗，漫步徜徉于沁水河畔，古之悠悠，今之悠悠，千年文化底蕴北都小城，迷漫沧海桑田的神话、人文气息。万物复苏、欣欣向荣，山明水秀涧，高山流水中。泛舟之于波光粼粼的江河湖面，古树参天、万木争荣，尽显其中，天人合一。我们几个儿时的玩伴一同畅游于小城的绿树荫荫，美不胜收。几天后，我就要到小城的一家银行工作了，心中喜悦可想而知，那几个玩伴也入职到了不错的政府单位和国企工作，我们几个总算是了结了父母难捱的心愿。我是李楠，一个大学刚毕业的青涩漂亮女孩，不纠缠于世俗的平淡生活，总是幻听一些漫无边际的童话世界，到达一种不可名状的茕茕孑立。
　　第一天上班，我被分配到一家银行的城郊结合的支行工作，往日向往的动听童话，被一些繁琐枯燥的数字、票据侵蚀，浑浑噩噩，不知所以。或许漂亮女孩天然有种被人欣赏的眼光和怜惜，同事郝鹏总是若即若离，常常莫名和我搭讪，不是下班叫我吃饭，就是工作时间和我谈天说地，显示自己那般喋喋不休、夸夸其谈的满腹文采。听一些同事说，郝鹏已经结婚多年，而且夫妻感情融洽。有时候，我总是想，男人啊，总是喜欢一些美好的东西，得不到的总觉得一厢情愿，娇妻再好，也喜欢在外面勾三搭四。有一天，一个中年男客户行色匆匆地来到大厅，面容焦急，口齿不清，说话颠三倒四，迷迷糊糊，他问我，说他公司急用现金给工人发工资，要五百万，要是现在取不出现金，工人会闹事，我顿时木讷，面面相觑。我急忙问了一下营业厅经理，说现在只能取出一百万元现金，还是所有库存，那个中年男人立马火冒三丈，面目狰狞，叫你行长来，就说城建公司王天一来了，让他火速给我联系，我要立马用钱。按情理说，我一个小职员，能有这通天的本事？我默然的盯着那个王天一，心里五味杂陈，可恶的王天一，我看是王老二，刚工作就让我难看，不就有两个臭钱么，至于那么仗势欺人，狗仗人势么？土豪？简直就是个土鳖，这就是传说的土改分子吧，说什么打土豪分田地，那会怎么没有打到这帮猖狂分子，老娘要是那伙民工，就弄的他一文不值，身败名裂。正在喃喃自语，心慌意乱之时，行长刘玉良急忙赶来和王天一嘘寒问暖，王总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好安排一下，害的你大发雷霆，都是我的错，我已经和别的行联系了，一会就能去取，我让小郝和您的手底下人一起去，您稍等片刻，王总，这么点小事，您老人家咋还大驾光临，叫财务上说一声，分分钟的事，得罪您老，我可是大损失啊。那个王天一一脸不屑，目中无人，老刘，你这的小姑娘是新来的吧，倒是有几分青涩，不过模样可人，是个美人坯子，看来你老刘有眼光啊，要是换做别人今天在这说话，说不定我早就勃然大怒、肆无忌惮了。此时，我庆幸自己生的一副好脸庞，还得感谢爹妈啊！行长刘玉良赶紧给我递了个眼色，小李，你咋没一点眼力劲，快去给王总倒茶啊，说着他和王天一一道来到了后厅的VIP室，我慌忙中不知如何处理，我是该恨他目中无人，还是窃喜他夸我明眸皓齿、楚楚动人，也许我就是个不谙世事的愣头青，可你刘玉良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哈巴狗，在王天一面前一副奴颜婢膝的奴才相。人前卑躬屈膝，人后小人得志，典型的奴才势力型。
　　他们滔滔不绝、绘声绘色，为我们描述一番旷世娇好的客户情，似乎与周遭的风光秀丽、车水马龙显得格格不入。不久，现金取来了，王天一喜上眉梢，一阵寒暄后，匆匆离开。刘玉良对我谆谆教导，小李，你刚大学毕业，今后历练的地方很多，不懂世事，是要吃亏的，你这样木木呆呆的，愧是有个好模样，要不你今天可不好下台。我心想，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卖笑、卖艺的，你就是个两面三刀的笑面虎，哼。
　　夜色降临，夕阳西斜。我约了几个玩伴一同吃饭，她们各自倾诉单位的奇闻轶事，大相径庭，酣畅淋漓。我分明记得，小凡说起了她们单位最近的一件怪事。她说人社局一位中年大哥自杀了，前天的事，好像是妻子出轨，家里的钱都卷跑了，结婚刚半年。这位大哥是个二婚，对妻子很好，哎，江河日下，人心不古啊!旁边的路欣应了一句“好像我也听说了，听法院的同事讲，这个大哥的妻子原先就是个水性杨花的铁公鸡，不但出轨还卷跑了人家的钱。”身为法医的男人婆刘江涛神情诧异的娓娓道来，她不慌不忙，胸有成竹的说道：“没有你们分析的那么简单，这个中年大哥自杀的很蹊跷，好像是他杀，我的老师程一手解刨鉴定的，种种迹象表明，死者是在吞服了正常剂量内的安眠药睡去后，被人活活累死的，目前作案的工具和现场并未发现任何凶手留下的痕迹。”路欣打断男人婆的话，嘴里含的菜，半吞半就的说：“我们单位的领导说，他们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没了，包括银行卡。没有留下作案痕迹？看来凶手是个反侦察的高手啊。”小凡一脸茫然，凶手难道是她的老婆？最毒不过妇人心啊。大家似乎成了侦探小说里的断案高手，纷纷口若悬河、高谈阔论。
　　饭局结束，夜深人静，慢慢长夜中，我踽踽而行，夜思一些不着边际的世事，我完全被那位中年大哥的死因而忐忑，之前我曾和男人婆一道学习过刑侦，因为女孩的缘故，父母不让接触，才选择了金融行业。以心理学角度分析，中年男人不会因为妻子的出轨而选择自杀，应该是他杀。现今的人都很注重生命，哪怕出轨这样难以启齿的事情，也显得稀松平常了。何况离婚率越来越高，老一辈的礼义廉耻，坚贞不屈，坚守一世的贞洁早就荡然无存。应该是一场设计好的阴谋。虽然这些和我工作毫无关系，可是探究实事真伪的秉性让我欲罢不能。或许银行的同事会说我矫情，一个平头老百姓，弱女子不好好工作学习，竟扯些毫无根底的虚无缥缈之事，就是吃饱撑的。我同男人婆通了电话，如果案情有深度进展，第一时间通知。男人婆诡笑一番，讥讽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只是默语，只想知道真凶是谁。这件事随着平淡的工作生活而渐渐淡忘，可是几个月后案情的进展出乎意料，让我们大为惊奇，惊诧万分。
　　第二天上班行长刘玉良把我叫到办公室询问一些业务和客户的事情，嘘寒问暖，殷殷体贴之情溢于言表。我觉得有些稀奇，我刚来几天，和你非亲非故的，突然问我一些不痛不痒的关切之话，怎么一天时间对我态度就360度转变，反复无常，真是变色龙、笑面虎，怪不得同事们背后都叫他刘虎龙，真是生龙活虎，变异非常。变色龙阴阳变调的问我：“小李，你说你有那么大的资源禀赋，还有那么深的背景，何不早说？害得我差点得罪了财神爷。我呆滞了半天，心里纳闷，资源？背景？我何时有了？我一介平民，举头三世皆贫农，如何说背景？难道有人冒用我的名号招摇撞骗？我突然想起来小凡说的话，女人漂亮就招事，美女自古多情事，不想情事上门来。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把玉女认亲女；甚荒唐，到头来都是镜中花，水中月，空中楼阁事。老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低头只认是故乡，反作故人识亲人，终须只是梦一场”。那个故识亲人的隐隐君子，似乎和王天一有关联，我对王虎龙低头默许，离开了办公室后，便接到了王天一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电话，关怀备至，好不热闹。


　　二
　　至那天我们几个聚会话别后大约有半个多月没有相见，期间男人婆和我几通电话，说些幕后凶手有关的情况，没有些许进展。昨天突然接到男人婆打来的电话，她气喘吁吁地喊道：“李楠，你猜那个幕后真凶是谁？当时我正在家里和父母看电视，我听着焦急万分，如饥似渴，急于想知晓幕后真凶，她说：“通过我老师程一手的仔细鉴别和刑警对现场子纹比对分析，得出结论，凶手是一个中年男子，个子1米7左右，和死者毫无亲属关系，似乎是抢劫作案。但是，警方分析，对于一个工薪阶层来说，没有仇敌，单位人员不错，也没做过什么大生意，凶手为何单单跑到他家去行凶作案，而且恰到好处，正好在死者吃了安眠药后。警方怀疑，应该是凶手和死者妻子联合作案，估计是死者妻子的情妇，案情进一步陷入了僵局。我听到这些，心里七上八下，有些想一探究竟的欲望。放下电话，我回到了卧室翻开前些年和男人婆一起进修学习的刑侦笔记和相关心理学书籍，开始探究凶者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杀害一个老实巴交、宅心仁厚的中年大叔。记得佛经上讲：“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切因果报应，皆有轮回之说。”还记得男人婆在电话里讲，死者是个信奉佛教的人，家里摆设和陈列的有佛教禅宗书籍、佛珠、佛像，活脱脱一个吃斋念佛之人。案子陷入僵局，死者妻子为何消失不见踪影，为何只有男子被杀害？难道女子也被杀害？还是一同和凶手跑掉了？带着疑问，周末我来到男人婆工作的地方，北都市公安局刑侦大队法医室，刚入门，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迷漫整个法医室，一位长者面目表情地注视着我，他说：“小姑娘，你来这个地方，不害怕么？这可是阴间的鬼门室啊，男人婆横插一句话，师傅，你可别吓唬我的闺蜜李楠，她可是我的心中女神，她来主要是看看你对案情的独到分析。程一手不急不忙，开口问道：“小姑娘，你又不是刑警队的，为何对这个案子感兴趣，好好回去上你的班吧，别到时候惹一身骚。我漫不经心的望了他一眼，叔叔：“看在刘江涛的面子上，你就给我解析解析吧，我很喜欢推理探案，周易八卦，阴阳风水。”
　　程一手突然炯炯有神地凝视着我：“小姑娘看不出啊，小小年纪，一个女孩家家的，竟喜欢这些老祖宗的东西，真是刮目相看了。那你给我说说，周易八卦、阴阳风水中关于人的身世轮回，命运无常的解释，虽然我们是无神论者，可是在这么多年帮助警方探案解析中也遇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我慢条斯理地讲着：“易经、八卦、命理和预测学体系，其中在命理及预测学体系中的八字也叫四柱学，历经数百年锤炼，拥有成熟完善的逻辑体系。六爻通过50根蓍草或三枚铜钱币来起卦、装卦，可以模拟世间一切事情的吉凶与结果。易经中的六爻可以给出诸如：作案有两人，一高一瘦，为内部作案，几号破案但财务无法找回等断语。其优点是准确率较高、容易上手、短小精悍，直指求测结果，而缺点则是信息量偏少，适合一事一断。
　　男人婆愁眉紧索，听的似乎有些目瞪口呆，她惊异的目光分明透漏出一种惊讶与仰视，我的李大小姐，你厉害啊，你什么时候懂得命理、推演的，真是个才女。程一手突然问了我一句，小李，你知道太乙神数么？我苦思了片刻，它是用来预测水旱疾疫、和天灾人祸的吧？我记得早年间读过《诸葛丞相集》，书中曾记载“亮算太乙数，今岁次癸巳，罡星在酉方（西方），又观乾象，太白临于雒城之分，主于将帅多凶少吉。”是年庞统随军西征猝于雒城。《左传》、《国语》中也有几十则利用易卦卜筮的案例，其应验程度令人叹为观止，不仅对国家重大政军举措起指导作用，如韩原之战、吴王伐齐等，也指导个人重大行动决策，如勾践归国、伍子胥奔吴、重耳复国等。正史《三国志》等也记载运用易经、大六壬、太乙对重大事件的决策实例。
　　程一手双手鼓掌，用惊诧中略表迟疑的眼神讲：“小李，你这个年龄的小姑娘懂这些不容易啊，我实在是佩服。我记得前年冬天，我曾给一对80后出生的夫妻解读命盘，并用合适的方法询问为什么2011年没有离婚。他们说：之前找位大师看过，说2011年无论如何也要忍着，尽量不要说刻薄伤人之话，哪怕分居也不要去民政局办手续，那年过去就好了。后来到了那年，尽管双方尽量忍让，依然觉得缘分已尽、实在过不下去。但仅仅只是对大师的话表示尊重，所以决定等来年就离婚。而到第二年，一切逐渐正常，夫妻恩爱至今，正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记得从小就希望运用自己所学来济弱扶倾，高中毕业后，我考入公安大学法医专业，抓住机会详细学习了十几位刑事犯的心路历程和作案手法，也曾在旅行中偶得一云游汉地的西藏高僧的救助，接触了轮回思想和命运的提点。这些经历让二十几岁的我对唯物主义产生了根本性的怀疑。同时我花了多年时间阅读了大量佛经和注解、道家典籍，并钻研八字、掌面相、六爻卜卦、玄空风水。对我而言，研究命理近乎一场修行，我有位朋友在读研究生期间，即将迎来一位新的室友，并让我做一些推算和分析。我未见室友其人便准确地描述了她的性格，并提及她或配偶会第二年在身体上有较大灾难。该朋友也只能耸耸肩，无法过多干涉，并淡忘此事。第二年，该室友的未婚夫发现脑癌时已是晚期。友人突然想起最早的对话，对命运的无情惊叹不已。
　　听着程老师往年轶事，我总有些感触，现实之中，科学之际，能否用命理找出杀人凶手不得而知，我只是好奇，人性贪婪与嗔念竟是那样一文不值。在人性的千丝万缕中，所谓谦谦君子者都是些装腔作势、惺惺作态之辈，无异于无病呻吟，就像王天一，虚情假意、道貌岸然。
　　我走在熟悉的街角巷尾，三三两两的人群显得格外冷清，死气沉沉。或许，母亲又会唠叨，一个女孩家家，不正经谈恋爱，不好好工作，成天东奔西跑，搞一些不知云云的邪魔外道，左道旁门。琢磨一些风水之学，搞的家里神经兮兮，快成魔成道了。或许平淡的生活需要一些添加剂吧，谈情说爱对于我来，显得有些光怪陆离，虚头巴脑。大学我是谈过一个男朋友的，只是觉得他不够阳光，蔫头耷脑，活现第二个男人婆，也略比男人婆更男人些，最终分道扬镳。
　　月明星稀，夜深人静。回忆起年少的童趣，总有些多愁善感，我是那种沉入感情剧中哭的稀里哇啦的人，泪点低。记得有一次我和母亲观看海岩的电视剧《玉观音》，哭了不知多少，剧中人物的牵肠挂肚，爱恨情仇至今难以释怀。我想现实中会有杨瑞那种堂堂正正、英俊潇洒的男人吧，可是现实中总有些像王天一、郝鹏一样的朝三暮四之人存在，犹如动物身上的寄生虫，甩都甩不掉，让人恶心讨厌。
　　北都的早晨，空气清新，晨光绚丽；风和日丽，春意盎然；鸟语花香，姹紫嫣红分外妖娆，空气中迷漫中一种儿时久违的清爽。工作中，依旧重复着每天的两点一线，枯燥乏味，兴许夜晚有书籍的陪伴，白天的陈乏，伪装的面具在夜晚终于一泻千里。每天沉溺于幻想的凶杀人物，或许更有离奇结局，大概可以突破想象极限，似乎应该镇定自若、力挽狂澜，来个英雄人物的出场，挽救濒临危险的所谓凶手。可能是栽赃加害，为何死者妻子至今没有出现，那个凶手真的是死者妻子的情妇么？我想未必那么简单，或许存在某种利益关系，或许根本没有关系，纯属巧合，死者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有一次，我在单位上班，一个穿着古怪的男士，看起来二十几岁的样子，文质彬彬，过来找我询问一些有关理财方面的业务，他很绅士，嘴角之间，始终寒暄一些您好、女士、请问、对不起、占用您过多的时间等词语，弄的自己都浑身不自在。自那以后，他隔三差五就来这里办理业务，不是汇款就是理财、存款，金额有时很大。突然有一天，他和营业厅经理说，给我存上三百万死期，期限五年吧，给小李算上任务，顿时，我感觉有些诧异，心中有些莫名的窃喜和担忧。难道他给我玩任务，只是为了一般同志友谊么？纯粹的雷锋精神么？他叫王海羽，是个有钱的公子哥，而今社会，像他这样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人，显得弥足珍贵。几天以后，王海羽约我吃饭，我爽快答应了。或许是感激他的存款，或许心底对这个公子哥有些喜欢，只是莫名的。王海羽说，他很早就注意过我，是跟他父亲一同来银行办业务的时候，我很吃惊，说话慢慢吞吞，啊？你什么时候来过，我怎么没有见过你？王海羽诡笑着说：“就是那次我爸爸去你们那恶狠狠的说要取五百万，结果你不知所措，可怜兮兮的站在那被人训斥，从那次，我就爱上你了。”我的脑子一懵，你说王天一是你爸爸？你爱上我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世界是怎么了，小到就三个人么？我想，王天一那个狗仗人势的，一看就是个暴发户，竟然能生出这样温柔敦厚的儿子。我木然的问他：“王海羽，你告诉我，你们那天用钱，究竟是干什么。他很无奈的回了一句，不太清楚，我爸爸公司的事，我一般不问，也不想知道。只是他时不时给我很多钱，让我存起来，说万一有一天家道中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钱。他说他喜好文学，古玩，家里有很多藏书和奇珍异宝。他很痴迷，就像我痴迷风水八卦一样。他很郑重的邀请我去他家坐坐，我只是随便应付了一句。我恶狠狠的问他，王海羽，是不是你怂恿你爸爸给我打电话，说我有个有钱的亲戚，市委也有大领导，要提携一下。王海羽鬼祟低头不语，算是吧。我一下就火了，好你个王海羽，你可真有心，用糖衣炮弹来腐蚀我，我可不是拜金女，也不会凭你几句甜言蜜语，更不会因为你的几个臭钱就和你亲密无间。王海羽装作无故的样子，给我递来一杯水，我拿过杯，狠狠的泼到他脸上，悻悻的离开了。王海羽试图追赶，褒义绅士风度的翩翩君子已荡然无存。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求我原谅他，嘴里一股脑的对不起、我错了……


　　三
　　回到家中，懒懒的躺倒床上，王海羽的电话不断打来，我有些焦躁，洗漱之后，拿出一些陈年的旧照。手机铃声依旧回响，突然转头一看，是男人婆打来的，我接起电话，只听里面很吵杂，好像是在KTV唱歌。她告诉我：案情有进展，死者妻子来公安局投案自首了，说她这几天惶恐不安，询问警方凶手抓到没有。我大声告诉男人婆：“我说姓刘的，你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和我说话么？听不清楚。”短暂片刻，她告诉我：“凶手妻子哭诉这段时间自己惶惶不安、担惊受怕，因为凶手杀人太狠毒，至今凶手残暴、阴毒的嘴脸历历在目。我有些怀疑，为何凶手没有杀害他的妻子，单单就杀害死者呢？男人婆的回答很简单, 当事人（凶手妻子）和凶手之间并没有任何打斗痕迹，据当事人（凶手妻子）讲，当时她正在卫生间，凶手在抢劫一番后，发现里屋有人，害怕被发现就伺机勒死了死者，当事人因为害怕紧锁房门，没有出来，躲过了一劫。我迟钝了一下，警方也是这样认定的么？男人婆有些结巴，她告诉我，警方暂时没有抓到任何对当事人不利的证据，小区监控也显示，晚上大概凌晨两点多，凶手鬼鬼祟祟来到小区门口，翻墙而入，直接偷跑到死者单元楼门口，很是蹊跷，好像很了解死者家庭住址似的。我估计警方放走当事人，也是为了监控她，以便未来能够掌握更多线索，抓到凶手。我放下电话，似睡非睡的陷入沉思，案情的扑朔迷离，死者妻子的伪装隐秘，案子需要拨开迷雾的，只能等待凶手被逮住的那天。我寻思，凶手和死者妻子之间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似乎在一开始的时候我们都被凶手迷惑了，渐渐的，情杀应该是认为最可能的。
　　几天之后，王海羽不厌其烦地总是打电话骚扰，时不时的来单位跟我热情洋溢的讲些稀奇古怪的轶事，为了防止死缠烂打，我居然答应他的约会邀请。他把吃饭地方安排在一个远郊的高档会所，里面金碧辉煌、富丽堂皇。我和他对坐一起，中间隔着几米长的餐桌，很像中世纪的复古风格，雕梁画栋，很有贵族味道。服务员将酒水放到长桌，开始讲一些厅内布局以及一些文化氛围的雕栏玉砌。我问服务员，墙上的挂画是谁的大作呢？王海羽不假思索的横插一句，这是清代画家吴观岱的作品，其神惟妙惟肖、其意活灵活现，作品中的飞鸟栩栩如生，出神入化。我有意地试探了一下这个公子哥的文化底蕴,我说王二代，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我问你，古人作画喜欢席地而坐还是跪席而坐。王海羽感觉有些意外，他疑问的讲：“王二代是啥意思？况且坐或跪是在唐朝后的事情，为何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我无语的望着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所谓富二代，我警告王海羽：“你不就是你爸爸的乖孩子么？有钱人的子弟就是娇贵、矜持、装腔作势，故作深沉。我们就这样相互讥讽着结束了饭局。或许老话说得对，不是冤家不叙头，有情人便是有缘人。
　　三五日后，我们几个玩伴到古巷中的安心茶社一同喝茶聊天，男人婆带来了一个陌生男子，他是刑警队的马麒明，号称麒麟一臂，有开天眼的本事，明若观火，洞察秋毫。路欣来迟一步，说是法院的事绊住了脚。我们品茶之间，畅谈人生、分析案情，貌似侦稽高人一般，振振有辞，大言不惭。马麒明语重心长的告诫我们：“从监控中能清晰的辨识凶手样貌，可想，凶手是个盗窃新手，按常理一般盗窃惯犯都会遮掩口鼻，而这个凶手蹑手蹑脚的行走方式，应该是有些胆怵，而且对死者住址了如指掌、一清二楚。看来凶手必定和死者妻子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路欣着实有些无措，她好奇的问了一句：“既然死者的老婆和凶手有勾连，为何他逃之夭夭，而死者老婆确莫名其妙的到公安局投案，和凶手撇清关系呢？马麒明狐疑了半响：“是啊，这也是我们难以理解的地方，我们在作案现场反复比对受害人指纹，并没有发现他老婆的犯罪指纹，应该是那个凶手的，至今凶手逍遥法外，我们正在全力抓捕，一定要将他凶手绳之以法，还死者公道……
　　王海羽常常约我，不是吃饭，就是打球，有一次，我们一同去滑雪，他很熟练，技能娴熟。我对他的态度保持不讨厌也不喜欢，我记得当时他爸爸王天一好像带个女人一同滑雪，我只盯了一眼，浓妆艳抹、粉黛无颜、似有出水芙蓉之感。我不怀好意的问王海羽，你爸跟前的美女是谁啊？王海羽有些不悦的回答：“我爸的小三，天天鬼混在一起，也不正经结婚，就喜欢我爸的钱，好像我爸在市区的高档小区给她买了房子，养着，不知廉耻。我惊了半天，你爸找小三，你知道？难道你妈妈不知道么？公然明目张胆，你妈不管么？王海羽无奈地叹了口气：“哎，我妈当然知道，可是那又能如何，总不能离婚便宜了那个女的吧，再说我爸也就是和他玩玩，逢场作戏而已，毕竟和我妈才是真感情，我妈跟我爸受了一辈子苦，这个时候离婚，不太明智。况且那个女的也就是贪图我爸的钱财，玩几年累了，找个老实的结婚就是了，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到头来都是些矫揉造作的齑粉而已。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图乐图钱，各取所需、各取所爱罢了。到时候，女的玩够了，房子车子票子都有了，何愁找不上个好人家，估计人家还会上杆子，说不定再养个小白脸啥的，又是一春。”
　　我惊诧了，世间女子若都紫醉金迷中醉生梦死，痴迷于灯红酒绿、声色犬马，那爱情呢？他们还有爱情么？王海羽苦涩的笑了：“也不知为什么，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个女的了，我爸也不着急，大概是另寻新欢，消失嫁人了吧！有人说：“女人因为爱情而讲性，男人因为下半身而讲爱情。”男人可以左右拥抱，三妻四妾，为何独独女人空守闺门。现在的女人地位大幅度提高，老一辈的礼义廉耻早就抛之脑后，说什么贞操爱情，只要婚后不勾三搭四就是好女子了，又当婊子又立牌坊的事多了去了。
　　我羞涩的怒道：“你个王疯子，当着我的面说什么婊子长婊子短的，看来你每天装模作样，彬彬有礼都是惺惺作态，故作深邃，虚情假意。
　　王海羽歉意的说到：“他是她，我是我，我自认为是个道德高尚、情意深长的谦谦君子，比那些假仁假义的货色不知强多少辈，最起码我爸爸对我还是很爱护的，有应必答。”
　　我百感交集，感概万千，心情久久无法平静。现实中的王天一、他的小三、王海羽还有他的妈妈，就这样沉溺于金钱中，谈一些所谓的爱情，金钱牵绊着他们保持一种奇怪的关系，生存的泥沼至少应该无情的拍打过他们，要不怎么会视同金钱如此至胜，不能自拔。金钱交织着美色，金钱交汇着亲情，彼此相安无事，稳如泰山。铁证如山的畸形爱恋，光天化日携手相扶，说什么婚姻天长久，爱情意万年，相守的不是情侣，假意爱恋的不是夫妻，强颜欢笑的究竟是世俗的不堪冷峻，还是人间小丑的上蹿下跳。你方唱罢我登场，只把嬉笑换冰霜，到头来丢了卿卿性命。


　　四
　　在北都这个小城市，我们还是习惯于安逸、静谧，习惯于朝九晚五，习惯于得过且过，习惯于平静的日复一日。有一天，一个形迹可疑的年青人来营业厅取钱，我像往常一样给客户办理业务，并没有注意这个年青人，突然一声巨响惊诧了周围所有人，保卫已经昏迷倒地，柜台防弹玻璃瞬间震裂，年青人已经血肉模糊，不省人事。柜台里的工作人员个个呆若木鸡，手脚不听使唤，喊叫声、哭泣声响彻大厅。我的耳旁嗡嗡作响，听不到周围的声响，大概是巨大的爆炸声让我的耳朵暂时失聪。我还是强忍着巨大的恐惧和疼痛，叫响了110。不知什么原因，柜台里的小杨疯一样的夺门而出，跑出了营业厅。或许是深入骨髓的强大恐惧让她不能自已，就是这失去理智的恐惧让整个营业厅充满了危机与不安。似乎并没有人意识到形势的危险，不知从什么时候冲进来3个手持砍刀的蒙面歹徒，他们冲进了营业厅，疯狂地抢夺现金，慌忙中，钱散落一地。显然，他们是新手，业务不娴熟，属于不知天高地厚的社会小青年。恍惚中，我不知从哪来的力量，一把抱住了一个瘦高歹徒的腿，歹徒用足力气不能甩脱，情急之中，瘦高歹徒一刀捅向了我的背部，顿时鲜血横流，昏死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北都市医院两天了，行长刘玉良告诉我，说我那天很勇敢，大义凛然。我的母亲因为受不了我的伤情而昏迷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父亲更是48小时守护不离身，整个银行的领导还来看望我，据说还惊动了分管金融的副市长，整个银行一时间成了这个小城市街头巷议的焦点。让我值得欣慰的是，这个所谓冠冕堂皇的公子哥王海羽对我照顾有佳，寸步不离，让我由衷的感到慰藉，或许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有些喜欢这个略显柔弱的公子哥，他的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暖暖温柔。
　　我回家休养了将近一个月，背部的伤渐渐愈合，只是伤疤不能抹去，这让爱美的我多少有些心酸，可是反过来想想，庆幸没有伤到脸，否则今后男朋友都不好找了。这样一想，感觉老天爷还是挺眷顾我的。回到单位，一大堆的采访、证书纷至沓来，各种领导的关怀如雨后春笋般送来，这让我感到很不适应，总觉得有种无形的枷锁拷在自己身上，挥之不去。头衔多了，麻烦就会多；树大招风，人怕出名；如今的我走在大街上总有一些人上来主动搭话，毕竟我的先进事迹在北都市各大媒体都是头条，到哪都有人认识我，并不稀奇。可是这样被人到处认出还是不太适应，曾有一段时间，我都不敢逛街，开着一辆不显眼的小轿车上下班。也许这种出名的方式并不是什么好事，古语说的好：“凡是都有阴阳，一件事情的发生总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这件事情的发生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磨而不磷涅不缁的坚定终究只是南柯一梦。
　　一天晚上，我和男人婆、路欣、小凡还有几个朋友一同去心情酒吧喝酒，喝大了也不知道天高地厚，男人婆还有她带的几个朋友竟和旁边的几个小流氓打了起来，据说是因为小流氓中的有一个见过我，说我是北都的名人，有些姿色，想结识我。几个男的为了精神大义，男人主义大打出手，最终不敌小流氓们的轮番厮打，几个男的鼻青脸肿，纷纷倒地。我慌乱中拨通了王海羽的电话，我告诉他现在的情况有多么危险，让他赶紧过来。说来也巧，酒吧离他家很近，说来也是，这么半天的功夫公安局的人也迟迟未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王海羽找到了我。我很惊诧，目光游离，腿脚已经不停使唤，王海羽心里狐疑，李楠你之前遇到的抢劫案不是很镇定么？怎么现在变得如此狼狈不堪。不知什么时候，王海羽身后冲来了三五个彪形大汉，手里拿着明晃晃的砍刀，看着很是心悸。王海羽面对几个彪形大汉丝毫没有畏惧，一个跨步，来到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彪形大汉的旁边，一把手抓住他左手的钢管，速度极快，身形一闪，一把将那个大汉翻倒在地。另外几个大汉迟疑了一下，王海羽快速出腿踢向了其中一个，大汉瞬间倒地，不能动弹。不知哪来的力气，王海羽拉住我一股脑的往外跑，不知多久，我们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一个深巷里，不知所措。看着我面容憔悴的眼神和惊恐未定的表情，王海羽有种说不出的心疼和爱惜，毕竟王海羽是喜欢我的。我并没有问王海羽作为一个文质彬彬的公子哥会这么厉害，身手矫健，显然是练过。那天晚上，我们侃侃而谈，说了好多国家大事、名胜古迹、人情往事，更有谈及爱情向往，家庭琐事。
　　王海羽心底对于我是倾心的，我的端庄大方、感性、善良深深吸引着王海羽。其实，王海羽之前还是谈过几个女朋友的，她们大多唯利是图，贪慕虚荣，拜慕金钱，王海羽觉得还是我让他倍感侧目。一段时间内，王海羽展开了爱情攻势，他不断邀请我吃饭，看电影，旅行，只是我们没有在一起过夜。渐渐的，我们之间有了好感，几个月后，我们确定了恋爱关系，是那样的自然、美好。我和王海羽，还有我的几个玩伴开车一同去了庐山，一路上，我们欢声笑语，庐山的美景还是让我怡悦的，这里草木葳蕤，山峦叠嶂，郁郁葱葱，置身其中，忘却尘嚣。在庐山的休憩，让我很是静谧，心情愉悦很多，我忆起了古人古迹、人间情话、名人墨宝。对于仙人洞的由来和题词，王海羽还是多少知道的，伟大领袖毛主席曾在这里题诗驻足。他以一种诗人式的口吻吟出了主席的——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扔从容；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
　　安静惬意的旅行毕竟是短暂的，回来之后的我回归了正常的工作生活，似乎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安详，就像任何事情没有发生一样。每天下班后，都会步行回家，呼吸着干净的空气，听着宣泄的汽笛声，心里还是比较安稳的，回家后，我会给父母做饭，吃完饭后，做家务，而后拿一本自己喜欢的名人书籍读读，沉寂在知识的海洋，惬意非凡。
　　我和王海羽的恋爱关系，让我对他的家庭有了更深的了解。中秋节晚上，王海羽让我去他家做客，他家的小阿姨做了丰盛的饭菜，一大桌子，根本吃不了，他的父母，还有我们。小阿姨三十几岁模样，不太会说话，总是一副神情忧郁的样子。我问王海羽，你平时生活起居都是谁给你收拾？王海羽镇定的回答：“小阿姨啊。我弱弱的回了一句， 那你内衣谁给你洗？王海羽羞涩的答道：“小阿姨洗吧，日常我家的所有饭食、打扫，都是小阿姨。”记得那晚，我清晰的听到王天一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神情紧张、憔悴，似乎很了解那个人，几分钟后慌忙离开。我在去卫生间的片刻时间，无意间在过道书房的斜缝里，恍惚探到一个陌生男子和王天一窃窃私语，王天一分明神情焦躁，形色慌张。在以后来王海羽家的多次做客中，时时能注意到这个陌生男子的行踪，他们总是秘密交谈，王天一始终神情凝重，忧心如焚。好像对于陌生男子的到来，王海羽和他的母亲不太关注，也不想知晓，权当王天一的狐朋狗友吧。王海羽对他父亲的任何公司和外界朋友都不关心，只是活在自己那个不谙世事的童话世界里。
　　对于王海羽的了解，我是粗浅的，以前的所谓翩翩少年，花花公子都是表面的，王海羽用他那足够忧郁深情的眼神弹起了家里摆放的昂贵钢琴。我有些惊愕，你还会弹琴？我疑问的问。王海羽只是轻轻的嗯了一下，他说他从小就学习钢琴，还通过了九级水平，对于钢琴的弹奏从最初的厌恶、被家人强制学习，到现在的爱不释手，不能割舍。他缓缓的弹起了李健的贝加尔湖畔，用一种男人独有的优雅、缠绵缓缓唱起。
　　琴声悠扬在静静的夜空中，缕缕清香似娟娟溪流于贝加尔的清澈湖畔。琴声悠扬，弹唱鸟语花香，我仰望星空，忘记黑夜白昼，只剩一缕惆怅。我依偎那绵绵的贝加尔曲，向着未来的远方眺望，心事在韶华流逝，时光在岁月长河中流淌，渐已尘埃。我凝眸着海羽，不知苦涩的难捱，在粉饰装点的不菲钢琴声中，醉生梦死，不知疲倦。爱恨一念间，情愁两茫茫；繁华终将落幕，小草势挡砥砺。今朝的华灯初上都将过眼云烟，昙花一现，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五
　　我每天寄希望于一些息息相关的爱恨情仇，形形色色的芸芸众生，有的铁骨铮铮，有的楚楚可怜，有的叶公好龙，有的鸡鸣狗盗，更有的装腔作势。男人婆的刑警队好友马麒明，每日监控着死者妻子的行踪，夜以继日，马不停蹄，按图索骥，一些蛛丝马迹显露出案子的端倪。那个整天哭喊叫嚣着无辜的女人，竟也掩耳盗铃，蒙蔽警方。马麒明有些愕然，五味杂陈，他的视野中已经多次出现死者妻子与凶手会面的场景，有次是在一个阴暗的街角，他们足足约谈了四五个小时。马麒明和他的同事没有意气用事，立刻抓捕他们，他想着放长线钓大鱼，他心里明白，凶手绝不是幕后真凶，必然有主使，暗中观察的盘根错节，两人间的并无的亲密举动，凶手对死者妻子的目露凶光，恶语相向，明显感觉是在威胁。马麒明时不时的眉头紧锁，苦思冥想，他已经接连蹲点了快一月有余，疲惫早已侵蚀了他的躯体，七拼八凑的逻辑思维，心力早已交瘁。同事的告诫，只能平添些许愁绪。他想端掉这个真正的幕后黑手，同事小张总是半信半疑，想尽快抓捕凶手。可是几日后，凶手在异地的大都市频繁出入高档场所，让马麒明他们目瞪口呆，震惊不已。马麒明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登记名单上查到凶手登记的身份为史二柱，地址是一个名叫丹阳市黎山县西四镇的地方，是个小村庄。马麒明和小张火速前往该地调查这个所谓史二柱的真实身份，留守的警方人员仍旧监控着凶手的一切行踪。马麒明心中有些疑虑，这个所谓的身份，是否存在伪造可能，是否这个身份本就不复存在，带着疑虑，一路颠簸来到这个几千里外的异乡，跌跌撞撞，打听了一些相关消息，但始终没有任何进展，这个史二柱的住址，是一个废弃的院落，多年没人居住，听周围村民讲，这个家早已破败，一家人在多年前的一个漆黑夜晚突然举家迁移，消失不见了。
　　回来的路上，马麒明有些愁眉不展，闷闷不乐。他暗中苦语，若现在就将凶手逮捕归案，似乎合情合理，在请示分局领导后就可以，可是作案现场的种种疑点分明告诉他，这个凶杀案没有那么简单。就在马麒明和小张回来的路上，出事了。他的同事打电话过来，告诉他一个所有人不能接受的实事，这个凶手就在警方的严密监控下，将死者妻子杀害了。当监控的警方人员追赶过去的时候，死者妻子已被连桶数十刀，送到医院不治身亡，凶手已被警方带走。晴天霹雳、五雷轰顶都不能修饰此时此刻马麒明的心里，他自责、内疚，他反复告诉自己，要是及早将案犯逮捕归案，也不会落得如此不好收拾，这个结局是所有人不愿意看到的，所有的疑问都将在审理这个罪不可赦的凶手之后真相大白。
　　案件的审理自然落到了马麒明的身上，几日后，马麒明见到了这个杀人狂魔，他似乎有些憔悴，面无光色，眼睛略显呆滞，重型镣铐让他不能适应，黑黝的皮肤与沉重的镣铐形成鲜明的对比，映衬出一种难以言说的苦楚与悲凉。他们之间的谈话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展开，他似乎并无有意隐瞒什么，一种冷的可怕的安静，让马麒明噤若寒蝉。往日光鲜亮丽、出入高档会所，一掷千金的杀人狂魔而今风光不在，临危不惧的只是道貌岸然下的血债累累。
　　马麒明问他，为何杀人？还是多条人命，他很淡定的回答：“他们都该死，应该多砍几刀，最好死了下地狱，让阎罗小鬼油炸”，马麒明不禁后背发凉，这是怎样切齿的仇恨，能让一个凶残的杀人狂魔发出如此恶毒的诅咒。他的情绪异常激动，几次想中断谈话，他只是重复着杀死他们的诅咒。马麒明问他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何要杀死他们？他的双手有些打颤，内心深处充满太多的不平与愤恨。他将作案的详细过程及幕后主使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马麒明。据他讲，他是在得到幕后老板指使后，去教训一下他的老板的情妇，没有想到情急之下，慌乱中，竟不知所措的杀死了那个男的，他的老板也没有说他的情妇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同居。后来才知道，那个男的和老板的情妇是夫妻。那晚上，他和老板的情妇战战兢兢，恐惧了很久，他老板的情妇名叫孙莉，是个远近闻名的美人，是那种男人见了都会喜欢，都会赴汤蹈火的类型。马麒明有些不解，那你为什么还要杀害孙莉呢？她可是你老板的情妇啊。眼前的杀人凶手给出了出乎意料的答案，他是在用孙莉威胁老板给他一大笔安身钱，刚开始，老板确实给了他一笔不小的费用，大概五百万，让他消失。可是他是个喜好紫醉金迷、灯红酒绿的人物，整天出入高档场所，吃喝讲究排场，又养了几个漂亮女人，那几百万自然捉襟见肘。后来他又威胁他的老板，要价三百万，要不就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他的老板并没有答应要求，他为了痴迷的享受金钱美色，再一次孤注一掷，狗急跳墙，用孙莉来威胁他的老板，结果人财两失，鸡飞蛋打。不过这些只是情理之中的事，当他脱口而出老板名字的时候，马麒明莫名的震惊了，他的老板是王天一。马麒明半响没有回过神来，王天一？半吞半吐的问道：“王天一？哪个王天一？他说就是城建公司的老总王天一。
　　马麒明觉得不可思议，出乎意料。这突如其来的惊天秘密让马麒明难以接受，马麒明深知，幕后主使是王海羽的父亲，他们还曾经一同吃饭、一同旅行、一同畅谈过理想。王海羽是个不错的小伙子，王天一也曾温温如玉，谦谦君子。可眼前的一切，无论如何难以让马麒明内心平复。马麒明该如何告诉男人婆，如何告诉李楠，如何告诉王海羽。作为一个国家堂堂正正，公正执法的刑警，纪律告诉马麒明，不论深处何种险境，不论有何难言之隐，更不论何种亲朋好友牵连，都不能让罪犯逍遥法外。
　　马麒明在回警局的路上，念念不忘的是可怜楚楚的李楠，毕竟如花似玉的姑娘如果得知罪犯是王天一，会做何感想。何况李楠和王海羽现在关系亲密，爱人至间。警队审案有保密原则，一旦将案情泄露给罪犯亲朋，后果将难以估量。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毕竟马麒明和男人婆还有李楠都是好朋友，该如何进行下一步，是故作光明磊落还是肝胆相照，马麒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马麒明曾经想到了退出案件的审理以及罪犯的抓捕，让他人代理。马麒明的茫然无措，明若观火，洞察一切的麒麟一臂，在王天一案件面前显得那么胸无点墨，目不识丁。
　　通过一晚上深思熟虑的挣扎，马麒明还是决定履行一个刑警队员应有的职责。出于人情世故的考量，马麒明还是事先把消息透漏给了男人婆。得知消息的男人婆，近乎于失态，他时而郁郁寡欢，时而鸦雀无声，表现着实让周遭家人以为他精神失常，反倒在得知幕后真凶的杀人凶手后，我更显得近乎平静，或许近感于度日如年。我突然想起了几个月前的一幕，我去王海羽家吃饭，那个陌生人的身影时时出现，或许应该是那个杀人凶手，我担心海羽，担心未来的我们的关系该如何发展，我是爱海羽的，海羽前段时间的谶语不幸言中，或许王天一真正给自己的孩子留下了养命钱，不管王天一是如何的心狠手辣，歹毒不仁，但是王天一是个好父亲，显然王天一给海羽留下了一笔丰厚的财产。我没有将杀人凶手的事情告诉海羽，我是从北都新闻和朋友同事们的耳朵里得知，在第二天，警方就抓捕了王天一，并把家里和银行所有资产都封存和冻结了。期间，我给海羽去过电话，还去过海羽的所有亲朋好友家里找过他，他们都不知道海羽的去向，我有些害怕，海羽应该第一时间联系我的，我应该和他一同去承受家道中落的无情打击。风云变幻，狂风暴雨的冷峻终究会过去，满城风雨的言语之祸，毕竟只是痴心妄想。
　　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我突然接到了海羽的电话，随即我们在一家幸福咖啡馆相见，他的面容枯槁，颓废不堪，千疮百孔中流露的都是无尽的哀思和悲愤。他的眼神分明带有一种不能言说的巨大恐惧和无助哀愁，更有一种世态炎凉的愁苦。他紧紧握住我的手，那双曾经纤弱的手是那样的冰冷、陌生，他的话语七零八落，六神无主。千言万语中道不尽的总是含糊其词的恐惧，推心置腹间流露的是无尽的相思与依恋……

雪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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