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面 文/郝凤仙（文安）

郝凤仙

　　

玉米面

文/郝凤仙（文安）

　　秋天的村庄，处处涂满秋的色彩。一人一物，一花一草倾吐着深情，收获的庄稼是村庄的主打色调，几乎家家户户的院子里堆积着玉米堆，个个饱满鲜亮，金灿灿的玉米点缀着村庄的美，这种美历久弥新，成为人们生活的依赖与享受。
　　看着这些玉米，我打心里十分喜欢。早些年间，每年收秋后不久，父亲就会打来电话：“咱家今年的玉米长得好啊，磨了些棒子面，抽空给你们捎些过去，尝个鲜儿。”我知道，磨面的是父母精心挑选出来的穗大的，模样周正的，颜色鲜亮的玉米。趁着天气好的时候，把这些玉米单独放在晾台上，一边晒着，一边捻玉米粒。什么时候攒够一袋子玉米粒，父亲就用三轮车驮到村里的机磨上磨成精细的面。不光我家如此，农村的家家户户也是如此，先挑出一部分玉米食用，剩下的大部分慢慢剥皮，晾晒，装仓。
　　父亲嘴上说着捎些玉米面给我，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迫不及待地骑车十余里路，把玉米面送来了。父亲总是来去匆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的思绪回到那座温馨宁静的小院里，父亲与母亲对坐在晾台的笸萝旁搓玉米粒。父亲先用改锥穿下一遛遛玉米粒，母亲用玉米轴捻玉米粒，就这么一点点往下穿，往下拧。金豆般的玉米粒，哗啦啦往下掉。暖暖的秋阳洒在院子里，轻抚着父母堆满皱纹的额头，秋风吹起他们花白的发丝。院子里柿子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唱着动听的歌。
　　这几年来，母亲的身体并不是很好，先是高血压，糖尿病缠身，后来风湿病厉害了。每逢天气不好时，腰疼腿疼另她难以忍受，经常拄着拐杖走路。母亲从未抱怨过什么，做什么都咬牙坚持着，我们清楚这都是母亲年轻时拼命干活落下的病根。父亲退休后，便精心护理母亲的身体，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再加上照看小孙女，父亲便无暇顾及耕种玉米田了。无奈之下，我们家的地只好交给别人去种了。
　　偶尔陪着父母去田间散步，看着漫洼遍野的庄稼，父母流露出喜悦而无奈的神色。我懂得，那是一种难言的冷清与寂寞。
　　我是有多久没吃到父母磨的玉米面了，大铁锅里饼子脆嘎儿熟透的甜香味道，粥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玉米粥香溢满小院。这样的吃法，总是让人果腹，解馋，浑身透着暖，饱而不腻，又回味无穷。
　　总觉得，在玉米面里，带着一股醉人的芳香，它似朝露，似春雨，似秋阳。弥漫着来自田园的芬芳，清纯而又绵长，醇厚而又浓烈。而我知道，在我们所吃的玉米面中，是秋天的风景，是家乡的情怀，更多的还透露着父母对儿女们的惦念与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