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 陈小娟

古洼文学社

窗外

文/陈小娟(文安)

　　这些天因为家里进行装修，屋里凌乱不堪，所以就搬到了卫生室住。卫生室位于村子中央，临街，坐北朝南的三间房子，比家里宽敞许多，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围墙，出门就是大街，西边屋子有一扇宽敞明亮的窗子正对着村里最宽最大的胡同。由于房子地基高，站在窗前就能把胡同看到底。我在窗台上放了一盆新生的绿萝，这点点绿意给这充满药香的屋子添了一丝灵气，一抹生机。早晨或者黄昏，我爱在窗前侍弄花草，喝茶，看书。偶尔抬眼望向窗外，整条胡同的景物尽收眼底，甚至可以看到尽头道路两旁的白杨，才发现，这方寸之间，也风光无限。
　　我向来浅眠，当晨光熹微，东方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我端着一杯清茶在窗边流连。胡同两旁是整齐的鳞次栉比的房子，尖尖的屋顶连绵起伏，红瓦，灰脊，间或有一两所蓝的红的彩钢屋顶，在朦胧的晨光里格外显眼。太阳还没有来接班，天上擦了白粉的月亮隐约还有个淡淡的影子。几只鸽子从天空掠过，落在屋顶上，咕咕的叫声唤醒了沉睡的人们。吱扭，门陆续开了，从这家那家走出来了晨练的老人，边挥动手臂便向远方出发，晒皮子的中年妇女，全副武装，只把眼睛露在外面，骑着车子奔赴各自的目的地，用勤劳的双手为家人创造美好的生活。谁家的门没有关紧，闷坏了的小猫小狗用头把门顶开，探头探脑的出来溜达。一会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一会你扑我赶好不快活。袅袅的炊烟升上天空，年轻的主妇们开始准备丰盛的早餐。太阳梳妆打扮好升上天空，吃过早饭的孩子们出来玩了，仨一群俩一伙，银铃似的笑声传出很远很远，这快乐感染谁家的石榴，咧开嘴笑醒了整个秋天。我透过窗子望着他们，忍不住会想起自己的童年，不觉嘴角含笑。
　　胡同靠南边肯定是一家有心人，在自家的墙根种了成行的葫芦，还有几颗葡萄，柔软细长的藤蔓顺着搭好的架子一路攀爬，从东面一直蔓延到西边，盖住整个胡同，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绿色的凉棚，隐约可见青绿色的葫芦和紫珍珠般的葡萄垂挂于绿叶之间，随风晃动，宛如风铃，清脆作响。
　　太阳升上天空，气温渐渐升高，接近晌午，干活的上班的一个个回家了，午饭过后，人们应该都在午休，外面见不到一个人，这是胡同最安静的时候。只有沥青的路面反射着耀眼的阳光，知了不知疲倦的还在声嘶力竭的歌唱，怕这个夏天就这样溜走。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四五点钟，我拿了一本书倚窗而坐。凝眸望去，发现凉棚底下早已坐满人，老大爷们把棋盘摆好，楚河汉界的厮杀起来。一位老大爷拿着棋子举棋不定，急坏了旁边的一位观棋者，他一会搓手，一会跺脚，一会指着棋盘，恨不能夺过来自己下。终于一盘结束，有人让了位置，他赶紧坐下大手一挥，那架势好像非要杀对方个落花流水，片甲不留。老奶奶们坐在马扎上，摇着蒲扇，闲唠家常。孩子们做着游戏，猫狗追着飞来飞去的蜻蜓。葡萄静静地欣赏这和谐幸福的夕阳图，笑落了一天星斗。
　　晚饭后，月上窗台，星汉灿烂，几片云彩百无聊赖，东飘西晃。这是胡同最热闹的时候，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在这清凉的夜晚也抽时间娱乐一下，放松一下。节奏欢快的音乐响起来，激情飞扬的舞蹈跳起来，优美动听的歌声唱起来。男女老少，扭腰摆胯，虽然无法媲美专业的标准，但其中饱含的热情和活力连我这个毫无音乐细胞，节奏感为零的门外汉都跃跃欲试。
　　月亮拖着肥胖的身躯慢悠悠爬上西边的树梢，星星似乎也打起了瞌睡，夜深了，人们结束了狂欢，收拾收拾各自回家休息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继续用自己的双手为了家人的幸福去努力，去打拼。街上恢复了宁静，只偶尔有风吹动门帘的声音传来，敲打夜的门扉。喝完这杯清茶，我也要休息了，希望一夜好梦，明早醒来阳光依然明媚，心中仍有希冀，这一切的一切都拥有最初的美好。
　　小小的胡同，是人们生活的缩影，勤劳善良的乡亲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方热土，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单纯而质朴，不求多富有，一家平安，老少和睦，身心欢畅，闲暇放松，知足常乐。成佛何须菩提叶，梧桐树下亦参禅。只要心中春常在，世间处处皆桃源。
　　作者：陈小娟，女
　　住址：河北省文安县大柳河镇西张村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