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母亲

孙述考

忆母亲
孙述考
2018.1.4日9时48分一11时6分作

       母亲，今世吾能来此世一游，皆源于父母之赐，故感恩不尽。吾至今世，恰逢共和太平，虽有运动，童蒙未知，故应幸运之至!念当初，国家肇始恰二十年，经济复苏。然民生尚弱，物资乏缺，居暖简陋。虽如此，回览五千年历史，天下太平为社会第一要事。国泰方能民安，此理世人皆晓。吾生之时，公社盛行。民心众归，风气淳和，公私和睦，邻里共亲，举村如同一家。此如大同。吾之能逢，犹其感同身受，此人生之大幸!历史漫长，今不知古，然料知史上未必有此大同之现象，故吾每每念之，犹为感慨。吾不以当初贫而生怨，穷而生悲，吾今以民心良善，世道清明，共和同睦为荣。
       吾生之初，因年幼体弱，秋风渐凉，冬风寒侵，常患感冒。因父在外，母照料有加。或抱吾急入诊所，或抱吾夜里步行十余里至公社医院。虽吾二、三岁，犹能记忆。公社医院，院内患者稀少，廊道空旷，弥漫消毒药味。床铺整洁，床单洁白。吾打点滴，两日可愈。医生和气，患至如归。
       吾犹记，农闲季节，农村妇女居家料理家务，男人进城工作。母亲，一日三餐，管理吾与姊之衣食，从未有饥寒。母亲勤俭，印象颇深。家储白面，唯过节、来客食用。前邻常来借白面度日。母慷慨与之。谓予曰:“生活应节俭，不应以借度日”。夏麦收，前邻还吾家与邻家，其家白面又不足。此恶性循环。母不以为然。吾长成，亦效母之节俭。
       吾自小天资聪颖，双目炯炯有神，顾盼生辉。亲邻曰，此像谁也?吾今日思之，双目犹如母亲。吾之初，母恐吾患感冒，衣著太多。又恐吾玩皮触伤，故看护有加。愈是如此，吾未加锻炼，体质羸弱。四五岁时，母亲逐步放开，让吾四处玩耍，抵风御寒，耐暑抗热，吾之体质日益增强，患疾渐少。
       母天资禀赋，能歌善舞，心灵手巧。故母随时教吾各种幼儿技能，尤其数数、识字、唱歌、绘画、剪纸、制作以及其它劳动技能。吾受益匪浅。后吾之禀赋，当源于母亲。
       当初，母亲手缝纫，为吾做衣裤与冬夏鞋子，吾穿著干净整洁，较同龄伙伴，犹为突出。母善理发，吾与父之发，皆母亲亲手理就。母亲有时，亦为邻里，吾伙伴理发。吾自幼从无蓬头垢面。皆源于母亲之护理。
       母亲生于建国前地主之家，上有四兄四姊。外公外婆疼爱有加，专请私塾先生授业。故母亲接人待物，谦逊有礼。吾随母出行，耳濡目染，终成良习，受惠一生。
       吾作画自七岁始，为乡亲作玻璃画，长达五年。故童年名闻乡里。母亲以我为傲。王姓木匠与母亲曰，让吾退学，为其作画，工资不菲。然母亲曰，其少，必先念书!母以吾长远为计，不以蝇利为惑。
       吾自上学，学业突飞猛进。成绩骄然，奖状陈列，足以盈壁，母亦为吾自豪。吾念书，以此为快事。主动而勤奋，乐此而不疲。以念书为己事，以广学为乐事。不以为苦，有时，往往时过三更。更知温故而知新之道，故记忆犹深。成绩犹为突出，为老师所赞，同学所慕。母之教，犹为重也。
       然，甲子年七月，父饮酒过量，突患脑溢血去世。十二月，母因医疗事故，又世。前后五个月，父母相携离世。此之人生之大痛，内心之巨悲!而此时，吾刚少年。
       母亲啊，正源于母亲之教，吾志已坚，稍能抗力。故吾沿大道而行，不辍初志，不弃壮心，方有今日。
       如今，天已寒彻，腊月渐近，母之祭日将临。吾每每夜阑人静，怀念切切。今命笔成文，泪水渧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