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报恩 ||张艳娟(文安)

古洼文学社

猫的报恩

文/张艳娟(文安)

　　祖辈父辈口中的猫，拥有百兽之王师傅的特殊身份，看似懒惰，天天睡在热炕头上，“行十辈子好才投胎成一个猫呢……”外婆如此说。历经千年驯养史，这种高冷的小生物，在村庄里维持着一贯的神秘。
　　村庄每年有多少小猫出生，没有人计算过。农户人家，都是砖砌的平房院落，因为常有鼠患，是断不能没有猫的。
　　波波是我收留的流浪猫，毛色纯白，一贯高冷，不喜人的碰触，初到村庄显得格格不入。后来。它终于喜欢了村野生活，开始繁衍生息，生了几窝小猫，都长相讨喜，毛绒绒圆滚滚的，白色的居多，在村庄里非常抢手。
　　猫的繁衍能力很强，波长大以后，家里几乎没断过小猫，总是一波刚送人又迎来了新的一波。
　　去年秋日，周末回家，波生的第五窝小猫已经开始进食了，也不怕人，见到有人来，一起跑到脚边叫着要吃的。我将蛋糕掰开放地上，看它们呆萌地争抢。这时，一只略大些的小猫悄悄凑过来吃食，长毛，黄白花的，大眼儿微吊眼梢，好看极了。我看了欢喜，招呼母亲，“妈，跑来一只好看的小长毛猫。”小黄花猫胆怯，一溜烟跑了。母亲乐呵呵地走来，“是我要的，看它好看，想把波的小猫送人，留下它。”小猫的长毛跑起来一颤一颤的，像黄白的云朵，便给它起名叫“朵朵”。波好像怕它，朵朵出来吃东西波便会发出“呜呜”的恐吓。
　　回城里几日后，和家里通了电话，母亲说朵朵乍离开大猫，一直叫，波的小猫吃奶时它也悄悄凑过去，起初波不肯，“呜呜”的恐吓，后来，许是看它可怜，竟也让它吃了，现在每天和小猫们一起吃奶，波还总给它舔毛，当自己的孩子了呢。“人们都说波傻呢，分不清自己的孩子，呵……”听了母亲的话，我很欣慰，也是心软，终究见不得分离伤心。
　　再回家时，波的小猫已全部送人了，家里只还有朵朵，它过得很舒坦，每日追赶着波吃奶，波给它梳理毛发，吃东西时先让着它，那爱怜竟和亲生的无异了。再大些，朵朵长成半大猫了，也是小母猫，每天和波追逐嬉戏，我偷偷看过它俩打架，非常有趣。两只猫歪着头对视，站在炕上，尾巴剧烈的晃动，再突然一起窜起来，或抱住对方，又踢又咬，闹一会，歇一会，排遣时光，在夕阳薄暮中，演绎着猫生中调皮的亲情。
　　危险一直都在暗涌。
　　波生第七窝小猫时，朵朵也同时生了一窝，小猫们出生前后差不了几天，母亲欢喜坏了，说是“双喜临门”。两只猫妈妈各自喂养自己的宝宝，也总会为争夺食物而打架，发出“呜呜”低吼。小猫们一天天大了，毛绒绒的，满地跑，人们在屋里走动都要小心躲避这些小东西。
　　波的小猫突然一起一直叫，叫哑了嗓子。母亲觉出了异常，也突然发现波两三天没回家了。“感觉不好了，波带着小猫，不会这么久不回来。”她去附近的闲院子、房后身的闲地里叫了很多次，波一直也没有出现。“波可能没了吧，这一阵，人们说逮猫的可多了，没有尸首，什么也没有……留下一窝小猫可怎么办呢，没妈了，还没断奶……”
　　想着那窝可怜的小猫，想着波，我很是心伤。过了两日，母亲打来电话，话语里满是欣慰，“朵朵喂波的小猫了，天天让它们吃奶，跟早先波喂它一样，这活物还知道报答恩情啊……”
　　没什么可报答你的养育之恩，就让我代替你把孩子养大吧……想那而今不知身在何方魂在何方的波，必然也感觉欣慰了。
　　作者：张艳娟，女
　　住址：河北省廊坊市文安县丰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