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耄耋习作》代序

吕立

　　

《耄耋习作》代序

　　岳父诗词集《耄耋习作》付梓之际，嘱我写序。犹豫再三，我迟迟没有下笔。原因很简单，作为晚辈我没有权力写这篇序，作为诗词后学我更没有能力写这篇序。面对岳父殷殷的嘱托，我竟有诚惶诚恐之感。于是寤寐之间，总浮现与岳父探讨诗词意境、写作章法的情景。我可以自豪地说，岳父的诗词，我是第一读者，又是建议者和推敲者，这或许就是岳父一定要我写序的原因吧。

　　岳父笄年立志而学，青年以后，从教从政，如今退休赋闲已经25年了。年轻时，由于工作的关系，写公文多，写材料多，对古典诗词涉猎极少。现在我可以看到的，是他在一九六七年九月间编辑的《毛主席诗词解释》，其署名为“抚宁县文化馆《奔腾急》战斗队”。他的第一首诗歌，是创作于一九九0年十二月的《致队友》。这首诗，是他为当年12月30日至来年1月2日，原抚宁县文艺宣传队员40余人欢聚南戴河及抚宁县城而创作的。诗体相对自由，采取一节四行的形式，每节首句均为三三断句，其余三句均为七言句式，已初露古典诗歌的端倪。语豪迈，情浓郁。于往昔里，道尽队友情深；于情怀中，说出殷殷希望。那是风雨往事后的彩虹，也是云烟散尽后的宁静。从此，他开始读古典诗词，写古典诗词，竟一发而不可收。岳父的古典诗词，大多是感物怀旧之作，情真意切，真到纯粹处，几近自然之无迹；意到忘言时，竟跳出格律之羁绊。四言、五言、七言、长短句均有涉猎，而每一体，又都是所感、所思、所悟之心得。绝无一寸浮华缥缈之影，绝无半点萎靡暗淡之绪。总体读来，其内容大致有三：

　　一是深沉的家国情怀。在单位他是国家干部，在家庭他是丈夫和父亲。退休后，他没有把这一切大声说出来，而是选择了用诗词作为表达的方式。也许只有这种方式，才能充分表达他深沉的爱。
　　他的爱党爱国的诗篇主要集中在“节日民俗”部分里，在这些诗篇里，他回顾了我党伟大的历史，展望了辉煌的未来。其词也铿锵有力，其情也炽热忠诚。在《鹧鸪天·七一颂》里，他写到：
　　鲐背遐伶卉正华，师承马列闯天涯。铁镰铁斧开天宇，红色红旗进万家。
　　赶考路，浪淘沙，复兴大卷赤心答。东方破晓风帆起，怒吼雄狮迎彩霞。
　　他始终相信，中国共产党是指路明灯，是民族复兴的领路人。
　　他对家乡、对亲人和朋友充满了爱。他寻宗修谱，慎终追远；他尊长爱妻，扬孝尽善；他教子启孙，借古喻今；他待人接物，知书达礼；他歌山咏水，情暖意浓。凡所经所历之事，无不心存感激；凡春雨秋月之花，无不绽放心间。于是发而为诗，发而为歌，其词也缱绻，其境也悠远。他于一花一草中看世界，他于月圆月缺中悟人生。这些均在“二十四节气”、“心系故园”、“谊笃情浓”、“树木花草”、“颐养天年”等栏目中有所表达。

　　二是浓厚的队友情怀。在这本诗词集里，有一个特殊的栏目，叫作“队友情深”。这是一段特殊的历史，使一些特别的人走到了一起的故事。1967年至1977年，岳父用十余年的时间，带领并打造了一支特殊的文艺队伍——抚宁县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他们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为当时的农村、厂矿、部队带去了精彩的演出，受到了各界的好评。在那段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岳父与他的队员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时至今日，他们仍然心眼相望，心手相牵，心意相通。在这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它无疑是一剂清凉药，让人感到真情的美好。以至于耄耋之年的岳父，每当想起当时的情景，眼睛里总是焕发出异样的色彩。那里或许有韶华易逝的感伤，或许有时光不再的感叹，但更多的却是祥和与宁静。人生的聚与散，喜与悲，乐与苦，随境遇的变化不断变化，唯一不变的只有真情。这种真情出于行动，便颠扑不破；这种真情出于心中，便地久天长。

　　三是优雅的诗词情怀。人老了，心情变得平静。有些老人喜欢打麻将、喜欢下棋、喜欢书法，而岳父却喜欢诗词。有时候，我把读过的诗词送给他，他不但认真的去看，还动手抄录，一来二往地竟写起了诗词。别人写诗词可能感觉很累，他却感到快乐。他时常与我谈起这种快乐，说他很多次在睡梦中，都能想起好的句子，兴奋不已。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里有一种童稚般的光辉。他本身多年从事教育、文化工作，后来又到县委、人大工作，骨子里就有一种文化气息，再加上古典诗词的熏染，使耄耋之年的他，更显得优雅而祥和。这种优雅，于己是一种风度，于人是一种尊重。这种祥和，于己是一种修养，于人是一种关怀。

　　写到此处，已是第二日凌晨。此时，片云染月，蛩声绕砌，风动帘影，秋雨微凉。感季节之迁移，念天地之渺远，唯人心之永恒。祝岳父及天下所有的父母，平安健康快乐。

　　婿吕立（若尘）敬上。

　　

二0一九年九月十二日

　　

程湛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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