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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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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永民
发表于 2019-4-10 14:35:3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文/诗韵笛音
可能是南方天气炎热,细菌容易繁殖的原因吧,下体又开始感染了。药店买回来的药膏、洗液都用上了也不见好转,渐渐地开始糜烂。以前也感染过,但抹了药膏后就好了,这次咋就不见效了呢?药店掌柜的告诉长贵说:“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长贵是云南农村的,跟随邻居来东莞打工已经好几年了。从小干过体力活的他身体素质很好,很少生病。最不喜欢去医院这种鬼地方。从小常听老年人说:“黄金有价药无价。”这次是实在没办法了,要去一趟医院了。
什么行业都有淡季旺季,只有医院一直都是旺季。长贵排队、挂号……等检查结果出来后一看,是既吃惊又心疼。吃惊的是自己怎么会得上淋病,心疼的是光做个检查就五六百块,而且医生非让他割包皮,还得要一千。要知道这么多钱对农村来说能贴补几个月的家用啊!这可是长到三十年都没有花过这么多的医药费啊!心疼那叫工资的钞票啊!
交完钱,长贵躺在了割包皮的手术台上。起初看着漂亮的女护士长贵不好意思脱裤子,但后来还是脱了。主刀医生捏着长贵的睾丸,对他说:“你这里面有积水,要看看水是好的还是坏的。”医生拿过护士递过来的注射器,扎进了长贵的睾丸,抽出一点红色的水。说:“水是坏的,需要全部抽出来才可以,看看能不能抽完,如果不能抽完就要用机器抽。”长贵问:“用机器抽要多少钱?”,“抽一边一千块,两边就是两千块”医生说。抽了几下后医生说:“抽不出来,要用机器抽,完了你再去补交费用。”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下体也打了麻药,睾丸也扎了几个窟窿。长贵犹豫着,要是不抽,医生说的那么可怕,那么严重,要是死了呢?抽吧实在是太贵了……片刻的犹豫过后,长贵狠下了心,反正都交了那么多钱了,抽就抽吧!
医生和护士一起推过来一个机器,长贵躺着也没看清楚长什么样。只觉得像是磁铁一样的吸着睾丸,每次一吸都感觉到有水流出。吸完后,开始为他割包皮。也没看到是怎么割的,只感觉有些略微的疼痛,因为是打过麻药的所以不是很疼。
等割完、缝好后,长贵有些瘸腿的走了出来,头有点晕,仿佛是酒醉还没有完全苏醒。稍微站了一会,他过去补交了钱。回到诊室,主治医生告诉他还要用机器治疗,因为查出他还有前列腺炎。他用棍子指着墙上贴的男人的生殖系统图说:“前列腺是个特殊组织,药物很难渗透,所以要用机器才可以……费用一起一千八。”长贵听后脸都白了,怎么钱到这里就跟“纸钱”一样了。他竟恨起自己来,我这饭也吃的,路也走的,活也做的,怎么身上还有这么多病。
医生又给他说了如果不治疗会引发的严重后果,长贵愈加的怕了。怕死是人的本性,求生的欲望促使他接受了治疗。
长贵又躺上了治疗前列腺的机器上。这是单独的一间病房,护士给他挂上了两个吊瓶后,匆匆地出去了。看着一滴滴的液体流进了自己的身体,长贵陷入了沉思。为什么老天降甘霖给好人也给坏人?为什么阳光给好人温暖也给坏人温暖?在他心中农村人才是最好的,他们不会尔虞我诈,不会道貌岸然。即便是偶尔发点小脾气,闹点小情绪,内心始终是有纯朴、善良存在的。我这老实巴交的农村人怎么会遭此大病,为什么老天爷不把这些病给恶人、坏人?
治疗完后,长贵拿着两包中药回到了工厂宿舍。
第二天他去换药,那个主治医生又给他查了前列腺液,告诉他说:“你的感染还是很严重,你看着符号……今天还要用机器治疗,费用大概需要两千左右。”长贵愕然了,迟疑了一下没说话。医生又用木棍指着墙上的男性生殖系统图讲:“如果不治疗就会再次感染,会不孕、会丧失性功能……”长贵想,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总不能治疗一半就算了。最终长贵又躺进了机器里。
第三天又去换药,医生还是昨天那套词,费用也和昨天一样,只是换了个机器。三天花去了八千多块,这可是打工一年的积蓄啊!长贵开始怀疑了,除了龟头有点发炎身体也没啥不适,怎么就一下整出这么多病来。黑医院,黑医院,黑医院啊!
经过考虑,长贵没有再去宵边医院,他想换一家医院试试,就去了乌沙医院。检查结果不是淋病,但是有点前列腺感染。还是需要机器治疗,费用比宵边医院略低一些,医生也比宵边医院的和气一些。他在乌沙医院又治疗了三天,花了五千多块。三天后乌沙医院让他去复查,他没有去。他想,我到底得了什么病,几天就花一万多块。
晚上同事一起聊天时,一个湖南的同事告诉他,说他自己以前得过淋病,在锦夏打了两针肌肉针就好了,才花了三十多块钱。于是长贵让那个同事带他去了锦夏……这是一家村庄小药铺,医生是个中年小伙。了解了一下病情后,对长贵说:“你这本来简单的事让你弄复杂了,这样吧你去东莞市人民医院做个检查,拿到检查报告后再来找我。”
第二天他去了东莞市第五人民医院做了检查。四天后结果出来了,一看结果:无淋病、无细菌生长……他拿着结果去找那个医生,医生看后说:“你这没什么病。”
回到宿舍,他既高兴、又悲伤。高兴的是知道自己依然是个健康的汉子,悲伤的是小小的发炎几天就花一两万。
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没地方去说理的,比如:有些人他就爱做表面上的君子背地里的小人;有些医院表面上讲医德背地里宰病人。这些又上哪里说理去。
长贵恨死了长安宵边医院,恨死了那个道貌岸然的医生,真想去炸掉那个黑医院、炸死那个假清高的医生。用自己的血来警醒兄弟姐妹们别再上黑医院的当。
写于2017年4月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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