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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兔耳山景物记》 陈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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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0-2 18:50: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兔耳山景物记
陈赛

  朋友,你是否知晓抚宁十景之一的兔耳?恐怕只有耳闻未能亲临吧?的确,它没有泰山至崔嵬,更无天山之斑斓神境,但是,大凡知晓兔耳笼云的朋友都知道,兔耳山以山势陡峭,怪石峥嵘,云雾夺标而饮誉四方。
  每次出门归来走在回家的路上,望一眼横亘在前面的起伏的山脉,一种异样的亲切感便会油然而生,因为兔耳山脚下就是我的家乡。
  黄昏时,夕阳的余晖未尽,朦胧的远山在大意下仿佛横卧着的巨人,在酣眠中将一切带入古老的梦乡,一个长夜便在瞬时拉开序幕。
  雨过天晴,一朵朵浮云绕着兔耳漫游在群峰之中,真好象一只只活蹦乱跳的玉兔在祝福着人类大吉大祥,一个世外仙境也随着浮云的变幻成了可望不可及的海市蜃景,有山、有树、有亭、有波涛、有岛屿,有人影,似动非动,把神奇的兔耳峰装扮得如艺术加工的精品镶在半空中供人们欣赏,又似在吸引着人们快入胜境。
  有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在一个有雾的早晨出发了。
  一路走着,一路回忆着当年老祖母讲过的关于兔耳山的故事,又一路想象着那些古建筑当年的壮丽景象。只是那些寺庙之类的建筑如今随着十几年前的“运动”而荡然无存了,剩下的只是些断瓦残垣。庙宇钟声,已成为永久的历史,留下的废墟象是在控诉着当年残酷的事实。
  四周的群山与松林相融合,似有涛声遥相呼应,使人不会因为没有那些亭台楼阁,古寺钟声而产生倦意,相反,一种无形的力量会驱使着你快步入高空。因为凡入此山者,悸动之余,会被山谷里一个悠远的回音所迫,使你欲停不能,欲动无力。难怪祖母说,凡登此山者,临行前必焚上一柱香,求山神保佑,否则你会愈走愈累,根本无力再达顶峰。她还讲过这样一个故事,从前根本没有人敢登此山,说是半山腰有一个洞,终日洞口雾气腾腾。曾经有过一个砍柴人因避雨而入此洞,从此杳无音信。难道兔耳山笼云就因为这个洞里终日缭绕的雾而引起的?一种古老而神秘的近于荒诞的概念侵袭过多少人的大脑呢?那些古老的建筑不就是因为所谓的“牛鬼蛇神”而一败涂地了吗?
  唉,尽管可以人为的使一些地方有巧夺天工之美,还可以使他们在人为下荒废,也只有那些大自然的造物永放着它们的光辉。难道不是吗?你看那些悬崖绝壁,突兀高峻,凌立着千百万年来风风雨雨残剥的痕迹而直上云霄。
  千岩万转,道路不定,绕过一座山再寻着古老的踪迹,你会颇有些厌烦。但是此处的胜景也渐接近于高潮:迷恋着山花,依倚这山石,仰慕着群峰,再回望来时路,那影影绰绰的外景已被一团沉雾封住在山门外,你会觉得此时正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里欣赏着层峦叠嶂的水墨山水。尽管雨季刚过,但那些裂缝间的雾弥补了山岩的空缺,远远看来,从天而降的那不是山瀑吗?潜意中,你会静下心来等待着“洞天石扉,訇然中开”,等待着“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仙之人兮列入麻”,你会“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原来此山深于此门中!
  沿着一条不太明显的山径来到一个石门前,石门的里面大概就是一座寺庙的残骸吧。进入石门,呀,好大的一片空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这山顶还可以屯千军万马。
  抬头之际,又是一阵哔然,眼前的兔耳峰清晰可见,拥拥挤挤的野花野草,象似有意在牵引着游人的心魄,要你不停步的继续攀岩而上,更让人惊喜的是,有一棵山松独在高处,斜着身子象在探望着什么,如果在好奇中,你会顺着它的斜势发现一个洞口,洞门口一只无头龟正扭着身子,只因无头单凭着想象,来意会它到底在看些什么。据说,这里原来有两只石龟,有一只说是化成了真龟离去了,留下的这一只在“运动”时期被砍去了头颅。那么,这山洞会不会就是那个山洞?只是站在近处,除了怪石外,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连雾也不知去向了。至于这洞里的秘密,或许只有一个类似井的小谭和这只无头龟、峭立的山松才知晓吧。
  大概有十点多钟了,才开始向顶峰爬去。尽管有些心跳、腿抖,但是,当立在峰顶,迎着山风,听着鸟鸣,就别有一番情趣了。这时你才猛然发现,这两个兔耳根本不象远望时那么相吻。从这个兔耳翻向另一个兔耳是要经过一番曲折的路途的。
  人们在登泰山时,留下来“齐鲁青未了”“荡胸生层云”,而在这小小的兔耳峰上,却有“云海四茫茫”的惬意,头上的云低低的,你会在不知不觉中伸出手,却只抓到它的影子。刚来时还是雾封住了山门,而此时,山门大开,溢漾着群峰的奇伟,外界曲曲折折的路,碧绿的原野,遥如天际的云海,远山的朦胧,都会使你产生极强烈的博爱之心,这小小的兔耳山带给你多少的遐思呢?世间原本如此,即便有一件不可雕琢的东西,只要你用爱心待它,它也会是完美的精品。遗失无法补偿,但在你心灵深处永葆者它的影子,它依然完美如初。
  “古来万事东流水”,只有大自然的造物在流芳百世中会变得更加奇瑰,令人心旷神怡。你看椒园寺里的胡椒,坡下的果园,清清的流水,跳跃的山雀,盈盈的山花,又怎不给人满眼的诗意?再回望耸入高空的兔耳峰,它又在展望这什么?启迪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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