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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梨园春晓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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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5-30 11:28: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三十一章
作品名称:梨园春晓      作者:晓林      发布时间:2021-05-09 10:32:36      字数:3376
  大雪下个不停,响起一阵阵的鞭炮声。
  今天,是年三十。林德祥大清早就急着直接奔前院戏班子住处,这是因为他昨晚听王春艳说戏班子都要走。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叫他深感不测。已经说好的节后演戏再走的事突而失约是何缘由哪?搅得他一宿没睡好觉。
  他一脚先闯进王春艳舅舅那河北梆子戏班。不由分说,开口便问她舅:“怎么,听说你戏班要走?”她舅瞅他急的样子一笑说:“不是马上走,得过了节。”林德祥瞧他笑更急了。一抹小胡子,“过了节不说好了演戏嘛。怎么过了节走?”他把走字念得很重。又把手一撩说,“你这一走不起眼,不把我戏院子撂下了吗?”他看她舅还是笑呵的,眯起眼睛对林德祥说:“唉!家乡来信了,叫我马上回乡,说家乡过节都想看俺的戏。这不闹灾回来说看戏消灾。不是我要走。”他把我字说的很重,而且还拍着胸脯。好像无可奈何的样子。
  林德祥听此话明白其中。可他心里还有疑惑。“我想不会差几天吧?在我这演几天再走不行吗?”她舅班主一眨眼:“这嘛……”他直摇头,“大伙都……”他吞吞吞吐吐的未往下说。林德祥便明白了,才醒悟过来:“唉!我真傻。过节演戏要加价码。”他一拍脑袋,“她舅啊,唉!这脑袋,忙的啥都忘了。过节加双响。好了吧!”班主抿嘴笑了。“哦……”他想开口答谢。
  “不要说了。”林德祥出口截住。乐呵的一摸胡子,挑眼冲班主说,“今个年三十呀,我都预备好给你们过个好年呐,我得去程老板哪,看看他。”
  
  说毕,起步奔里头程老板住处。心里琢磨念叨:“咳!真是,哪不浇油那不转。”他背手慢步在道上盘计着怎么说这事。走近门口忽的想到,“我何不先出手呐?”他推开了房门。程老板正在屋里。
  “谁呀?进屋也不知一声。”青衣后生程云龙背着身子蹲坐在地下收拾行头,他妖气绵绵地念叨。“是我呀,东家。”林德祥回声。“哎呦!东家呀。”他还未回身在那整理行头。“大过年的来干啥呀?就是拜年也不是时候哦。”他不等林德祥回话边说。
  听他这话不是谢客之语嘛?林德祥很觉尴尬难言,骑虎难下,可又不能退去。思索一会儿。于是,他向前走了两步面对他,笑盈盈地答对他道:“怎么,过年想家了,就这么对待我?家兄可是特意请你来过年的。不给个面子?”听这亲近之语,程云龙顿开茅塞。柳眉挑开,赤红的小嘴喃喃细语曰:“这么说,俺得称您林老板为哥哥啦。”他说这,起身便拜道:“请受小女一拜!”林德祥那经这一行礼,曲身扶起道:“不得不得!快快请起。”林德祥亲而得敬,不止心里好是得意。他瞅他没有提回乡的事,便趁热打铁,热心地说:“小妹呀,还是小兄弟呀。今个三十,我招待,在前堂摆桌吃年饭,席上赏烟花,过个热闹年。好吧。”程云龙听林德祥这排场,高兴地小嘴笑得像朵花一样。林德祥还头一次看他这样招人喜爱。心里琢磨不怪乎那香梅姑娘跟他,林德祥想到这低头一笑而过。向他招招手出门回转。
  
  林德祥马到成功,只略动了一番心思便摆平了这事,他乐滋滋的春风得意地返回家中去见王春艳。“好快呀。”王春艳很纳闷地疑视着他,“回来了?”林德祥微微一笑:“这何谓难事呀?小菜一碟。”瞅眼王春艳,抓起烟斗叼嘴上,念叨,“都是利益所驱。哼!”王春艳过去划根火柴点上:“是这样,那你咋说的?我舅他……”
  林德祥吧嗒口烟:“你舅很鬼道,说是大伙的意思,他无可奈何。”林德祥下意识看眼她,说,“你也是无可奈何吧,对我讲的吧?”王春艳低眉眯笑着:“那你怎么说的呀,他们顺从了你。”
  “我呀,装傻。说忙忘了,才想起这过年演出是要加筹码的,不但如此还要给他们过个肥年,好好吃上一顿。你舅乐呵的哪提回乡的事了。不就是加钱嘛。”他瞥眼王春艳,“唉,你呀,是替你舅递个话,是吧?”王春艳笑着看他一眼:“哈哈!你很聪明。”“咳!这本不该发生的事。真的忙忘了这码事。”林德祥一拍大腿。又对王春艳说,“你也是直接跟我说不就完了吗,何必的哪?”王春艳觉得自己必是还差一层,不便多嘴:“我考虑得多,他是我舅嘛,我不便说。”
  “你呀,这差头要耽误事,可砸台了。”林德祥正说到这,夫人王文洁过来了。王春艳看夫人在跟前,正好赶上便说:“你是说了,我敢做主吗?”夫人听这虽是没头绪话,可这话里有话。便口气柔和的对王春艳问道:“怎么个不敢做主哇?”王春艳低头不语。林德祥默然无话。王文洁看着俩人都不支声心里犯疑,念叨:“这怎么的,还有啥事瞒着我呀?”
  林德祥瞅这事不好急忙接过话说:“能有啥事瞒着你。这是怨我。戏班子过节演出本应给家筹码的,我给忘了。王春艳听戏班子有反应要回乡不演出了,我说了她两句。引起的话。”王文洁听出原由,可知道林德祥替她遮饰。又考虑今个儿是年三十就没有深说。折过去说:“唉,我这是半腰插杠子。”她瞄眼王春艳,亲和地说,“走,春艳呀,跟我去看看年货去,看缺啥?”
  林德祥闲着在屋里点起烟斗,忽悠想起这年三十供祖宗牌的事来,就急冲冲叼烟斗去了后堂。到了后堂,他把条案收拾一下从柜橱里拿出祖宗牌摆在条案上。之后,到后厨找摆盘和贡品,正好遇见王春艳在收拾年货,便跟她说:“唉,正好你搭把手,帮我把贡品摆案上。先拿几个盘子。”他说着手指向摆在碗橱里的贡品盘。王春艳端出一摞盘子递给他。林德祥挑了几个,叫王春艳拿着。他喊过来厨子张(小六子他爹),把贡品拿过来送到后堂。林德祥和王春艳随后把贡品一一摆上案。上贡摆盘子本来应是下人来做的,可林德祥并未这样做。每年都是自己亲手去做,甚至摆啥贡品,啥样盘子他都一一过目,以表尊重之意。
  摆上贡品之后,他便叫王春艳拿过两个坐垫摆放在贡桌下。随即纳头便拜,拱手施礼。王春艳在旁看着,他没有叫她跪拜。王春燕心里明白,她没有这份资格。此时她自感卑微,兴致得绯红的脸,立时变得灰白了。连林德祥起身要走喊她一声,她都没那么痛快应答了。
  “你乍得啦?”林德祥瞅她发愣,不止一惊喊道。
  “哦。没咋的,走吧。”她跟林德祥出屋去了前堂。
  
  前堂这时已占满了人。夫人王文洁正由小雅琴对镜梳妆;两个孩子,林剑楠、林剑秋吃着果品玩耍;刘秉臣拿过一包果品撂在案上整理着。林德祥看刘秉臣在便吩咐说:“你去劈点沉香木把熏香炉点上,前后堂放上。快去!”刘秉臣放下手去小仓房拿出几块沉香木,用那特制小斧子劈了几块放进熏香炉里点燃,一手一个回送道歉后堂屋。顿时香烟绕袅,香味扑鼻。这沉香木是从南方买进来的锯成一小块块,用来燃香味的。林德祥看夫人快梳妆完说一句:“文洁呀,收拾完领孩子去拜祖宗。”“哎!”王文洁应了声起身对雅琴吩咐她去给俩孩子换新衣服。俩孩子穿了新衣服,乐嘻嘻的跟去了后堂跪拜祖宗。林德祥在前,随后夫人和俩孩子林剑楠,林剑秋。外人只是站在后侧瞅着,心里是寒酸楚楚。
  
  王春艳明知她拿过四个坐垫摆在贡案前,而林德祥并未吱声,又夫人王文洁也为招呼他她,她还有啥可说呀。便知趣地悄悄回到自己的西厢房去了。只不过是名义上的二姨太罢了,而以她在怡春院歌妓的身份林德祥把她赎出来入林宅,她以感激不尽,怎能攀登名分哪?何况,又收一养女为干女儿,她已很十足了。她回自己房没一会儿,她干女儿小燕子随后便跟了进来。她高兴极了,急忙拿过果品给小燕子吃,俩人聊了起来,如同母女一般相投。小燕子兴奋地告诉她,俞婷柏来信说他啥都准备妥当了,过了年要接她到他家完婚。王春艳听了虽很高兴,可却酸溜溜的对小燕子说道:“你有家了,可却离开了娘啊。”小燕子瞧干娘那样,便搂抱过干娘说:“俺不会的,娘。过了门我来接你的。”
  王春艳手抚摸着小燕子的头发:“傻孩子,我能跟你去吗?”她眼含泪花,忧伤唸唸,“你不要像我这样。有了家好哇。俞婷柏那小伙挺好,仁义、还有能力,会待你很好的。”小瑶燕子回过头来笑盈盈地瞅着干娘:“多亏你收我作干女儿,不然哪有我今日。”她说着手擦去王春艳的泪花,“你真是我的好干娘。”俩人依偎在一起诉说心中之言。
  
  林德祥领家里祭奠祖宗后,瞅王春艳不在。心里也明白此时她的心情,便未去找王春艳。和夫人王文洁打个招呼出门去了,要去戏院那边看看。还未出院,只瞧小六子急慌慌地过来。看是林德祥便点头说道:“三爷,我秉臣哥他老爹来了。是赶大板车来的,看拉来不少年货。车在院外呐。”林德祥听了一愣念叨:“哦!他大三十来?嘶。”随后说,“去!快开院门。外边冷啊,请他进来。”小六子去了,林德祥杵在一旁琢磨:“这刘老爷子向来是无事不登门的。今个儿是年三,他赶这时候来,必有急事。啥事哪?”他闷头思忖一会儿。噢!林德祥倏地想起,他眯起眼睛,嘴边露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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