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秋月第三章

林本

第三章
作品名称：音坛谍影      作者：晓林      发布时间：2021-02-04 21:57:37      字数：3346
第五章
　　清晨，霞光透过窗镜射进屋内，屋内一片光亮。

　　正在酣睡的林剑秋，被这刺眼的霞光搅弄醒。他懒怏怏的揉揉睡惺惺的眼睛，一半会儿没有睁开，只觉得头沉，口渴得很。自己想起来，可浑身酸痛，只得喊一声母亲要水喝。

“你呀，昨天晚上回来那么晚，又喝那么多酒,起不来了吧？准时感冒了。”母亲端杯水进屋絮叨着，顺手从茶几上拿起药瓶“吃片正痛片吧，都习惯了。多喝点水呀。往后啊，他可别这样了。瞅你都眍喽眼儿了，脸色也不好看，这何苦的呢？”

　　他抬起头来，眯眯笑着，瞅瞅母亲，一口吃了药片，把水喝尽。

“你大哥呀，昨晚过来了。他说了，听电台广播你们演奏的曲子，要和你唠唠。坐好长时间，看你没回来，他就走了。”

　　母亲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妈呀，你把哪儿衣服递给我。”

“给你，”母亲回身拿过衣服说，“我说剑秋哇，我看你可该说个媳妇了。妈也伺候不了你了。赶明儿个呀，拖人给你找个媳妇吧。”

“你可先别给我说媳妇，你看我这多自在呀。”林剑秋边穿着衣服，边说。

“这事儿呀，可由不得你了，妈做主了，”母亲一听他这话，立时竖起眼睛，瞪他一眼。

“哼."林剑秋冲母亲一笑，起身遛出了屋外。

“你呀，你呀，真叫我不省心。。。。”

　　母亲的絮叨声，一直送他走出屋门外。

　　摆在院里的柳桃花，开得正旺。映着霞光，显得格外鲜艳迷人。惹得他好喜欢。

“我真要是娶个媳妇呀，也要像这柳桃花一样美，那吗，哎！”他想着刚才母亲说的话琢磨着，扑哧一笑，闭上眼睛，对着花深深的嗅了嗅,“好清香啊!”

“嗡！嗡！”的鸽哨声，惊唤起林剑秋。

　　他抬头向天空望去，习惯的把手放到嘴里打起口哨。鸽群好象听到了他的哨声，在空中转了两圈，便一个跟一个的飞落在地上，向他围拢过来。他回手从鸽食筐里，掏了一把麻籽，扬在地上。你看，那一个个抖着翅膀的鸽子，一哄地抢啄起来。好趣极了！

　　他已好久没有享受这迷趣的情景了。

“咳，这还是父亲留给我的。”他看着这群鸽子，内心不由得有些伤感，念叨着，“要父亲在世该多好啊，我还会无忧无愁的念书呢。母亲也不会操我这份心呐。”

　　他正沉思着，突听母亲的喊声：

“剑秋啊！回屋吃饭吧。不早了，别耽误上班呐。”

　　林剑秋回到屋里，吃了一口便想走。

“怎么，你就吃这点饭？剑秋啊，都说你瘦。”母亲过来收拾桌子问他。

“我有事儿呀，马上就得走。”林剑秋边说着，边穿起西服，“我约定朱旭出去买唱片，回来好翻录啊，明天还等着用呢。”

　　他没等把话说完，便拎起提兜走出门外。

　　林剑秋和朱旭，俩人来到五马路的‘谋得利’琴行选购唱片。翻找了好多张唱片，才选出两张广东音乐的唱片来。

　　林剑秋高兴的把这两张唱片，放进手提包里，回身刚要走。只见从外边进来两个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向柜台走来。那矮胖子提兜在后，小眼睛溜溜的；而那瘦高个儿很绅士，戴一副黑墨镜，穿一身栗子色西装，拄着一根很古秀的手杖在前。林剑秋想让开，没来得及。可好，和那瘦高个儿的绅士，闯个照面，林剑秋瞧个正，心里一惊：

“这副面孔，气质和穿装，好象在哪见过？僵板地探着身,给人一种斯文而尊严的感觉。”林剑秋焉然想起，“是溥仪，在他的照片上看过。准是他，没错。”

　　林剑秋真是顿感惊异，可没敢声张。

“哎，刚才在屋里，你看哪个高个儿，戴墨镜的是谁？”林剑秋走出门外，对朱旭嚓咕说。

“是谁呀？”

“是溥仪！”

“溥仪！皇帝？”

　　朱旭为之一怔的转过身去，想看个究竟。

　　只见那个矮胖子，警觉的在向四周注视着。朱旭感到不妙，马上转过身去，被林剑秋拽了过来，俩人没吭声，一溜烟的躲进旁边的胡同里。

“真可惜，只看了个后身儿。他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呢？”朱旭疑惑对林剑秋的说。

“你是不知道啊，溥仪皇上，他很喜欢音乐，还特别爱西洋音乐。这我是听教我小提琴的老师说的，他还是听他的老师说的。他的老师，曾经教过溥仪学小提琴。也跟我讲起过溥仪皇上的穿装和气度。还看了他的照片，这我才认出来他的。”林剑秋悄悄的对朱旭叙说。

“嘿！他这个大皇帝，可挺有意思，怎么还自己出来买唱片呢?”

“哼，现在呀，他可不是在紫金城了，深宫大院的，他能随便出去吗？。在这儿，他可以自在点儿。再说，别人也不明白，他要听啥样唱片呐。前两天哪，我还听老师跟我讲，溥仪在宫内府成立的乐队，还要人呢。”

“是吗？这可是好机会。你有这种关系，怎么不进宫内府乐队呀？那可是在皇帝跟前，高人一等，飞黄腾达呀。”朱旭逗趣说。

“也不见得好，在他皇上跟前，能自在吗？咱们现在多自在呀。再说了，咱们还要干事业呢。我想咱们演播的民族音乐，他溥仪皇上，兴许会听到的。”林剑秋感触的说。

“哈哈，说是说呀。”朱旭听了一笑。

　　俩人边走边唠着。

“咳，忘了，光顾唠嗑了。还得买几张谱纸啊。”

　　林剑秋想起来，拍一下大腿。

“哎呀，这不就在眼前吗？”朱旭抬头一望说。

“啊！文具店。”林剑秋一抬眼，迈了进去。

　　进了店买了谱纸。林剑秋提起包，和朱旭分手，便匆匆赶回家里。

　　　　　　第六章
　　清脆的钢琴声。走进龙春胡同的董琛，听得很清楚。他嘴里叨咕着：

“是剑秋把唱片买回来了吧？听着好象《平湖秋月》曲调。”

　　他边寻思着，边加紧了脚步。

　　推开院门，看林剑秋的侄女菲菲，正在院里玩儿。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逗趣的掐了一把菲菲。

“哎呀，二叔真烦人。”小菲菲生气的喊了一声。

“是我，小菲菲。”菲菲看是董叔叔，便幼声幼气的喊着，朝屋里跑去，“奶奶呀，董叔叔来了。”

“这小厉害丫头，尽听她喊了。他懂叔快进屋吧，剑秋在屋呢。”母亲站在门台上，招呼董琛。

“这钢琴声，可真够大的，一进胡同口我就听见了。”

　　董琛说着，一脚迈进屋里。瞧一眼林剑秋，便坐在沙发上。

“这是平台钢琴，我又把琴盖儿打开了，你想想声音能不大吗？”林剑秋停下弹琴说，“我看这钢琴有点发潮,晾晾它。平时是不打开盖的。”

“我还真没在意，这钢琴，开盖弹会有这么大的动静。”他瞅了瞅钢琴，又说，“听你弹的曲子，好象《平湖秋月》曲吧？”

“对，是《平湖秋月》。这是昨天，我和朱旭去‘谋得利’琴行，买回来唱片，我抄录下来，照曲谱弹的。怎样，听起来还可以吧？”

　　林剑秋说完，给懂琛点支烟，便聊起昨天的事儿：

“哎，你说也真巧，昨天，我和朱旭，去‘谋得利’琴行买唱片，你说我看见谁了?”

“那能看见谁呀?”董琛眨眨眼。

“溥仪!”林剑秋看他毫不介意的样子，便探下身子，惊乎的说出。

“溥仪皇帝？”懂琛一愣，惊异的瞅着林剑秋，“怎么会这么巧啊？”又诙谐的逗上一句，“你没跟溥仪说上两句呀？”

“哎哟，你可真能逗笑话，那可是皇帝呀，能看一眼，都是万幸，还说两句。”

“这你可真是福星高照哇。”

　　俩人唠扯两句后，林剑秋打开留声机，放上那张买来的唱片，又把他写的谱子递给懂琛说：

“来，你先听听唱片，看我抄录的曲谱对不对？完了，咱俩誊写几张，给乐队用。”

“我那明白这个呀，就照你写的谱誊写吧。”懂琛翻了翻乐谱说。

“你呀？那好吧，咱俩就照着再誊写几份。”

　　林剑秋从抽屉里取出谱纸递给董琛，俩人开始誊写。

“咳！这要是书店，有卖现成的曲谱该多好啊，何必费这么大劲儿。”董琛边抄写着曲谱边念叨。

“咳，那还说啥了，当朝不是不让卖吗？”林剑秋撂下笔，关了留声机，“咱们能从琴行里抠出几张唱片，那就算不错了。”

“眼前是日本人的天下，别看是‘满洲国’。哼！”懂琛忿忿地嘟囔着。

“那顶啥用！咱们不照样弄出来了吗？”林剑秋回到桌上，吸了一口烟，精神振作的说，“嘿，用他的电台，播送咱的广东音乐。这就胜他一筹。赢他了！是吧，懂哥呀？”

“别说，剑秋，你还真有点豪气。”懂琛很赞许林剑秋，又为之鼓气，“只要有你顶着，咱们就能在放送局干下去。”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谈论着。没一会儿工夫，曲谱就都抄写完了。

　　这时节，朱旭、王平等五人也都陆续的上来了。林剑秋一一发给了曲谱，开始了演练，一直到傍晚才散去。

　　林剑秋送走了他们，自个儿站在院中，逍闲的赏视这皓月当空的夜景。油然灵感生起：

“哎，有了，我何不以秋月为题，展开曲式，颂中秋之月。组成《广东新曲二》，用《平湖秋月》为首曲，接连《雨打芭蕉》，以柔情转为忧情，再以《昭君怨》为后曲，进入怀情之境，引现出期盼月圆的民情；在以《平湖秋月》为终曲，落到月情上，奈他如何？好！就这么定了。”

“哈哈！此计妙哉!”

　　林剑秋得意的一笑，把手一背，扭身回到屋里，进到清脆的钢琴声。走进龙春胡同的董琛，听得很清楚。他嘴里叨咕着：

“是剑秋把唱片买回来了吧？听着好象《平湖秋月》曲调。”

蒋敬华

只要能遇见你，千万人走来都是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