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珠宝田

美丽的梅江河，弯弯的梅江河，是祥云县最大的内流河。河水从上游流到趟布岩转了一个大弯。这一弯，弯得有情有理，弯得有滋有味，弯出了一个烟麻坪，也就是祥云县城。过了鸭子塘又转了一个弯。这一弯，弯得有韵有味，弯得有情有趣，弯出了著名的城西景观——乌杨过江。弯弯绕绕，绕绕弯弯，弯到了雷家河，弯得有始有终，弯得天人和谐，完成了对县城的“水包三门”之大任。
    古代的乌杨过江，树身从梅江西岸越过江水上空而到了对岸的水码头，约二十米；现在的麻柳树没有当年那种气势了，但其几丈高的树身和几丈长的树根从天上地下一齐雄赳赳地跨过了一条大水沟。
    在乌杨过江的正对面，在梅江东岸，是中和镇团结巷。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因当年从干田中曾挖出珠宝首饰，所以就把此地取了一个动听的令人心驰神往的名字：珠宝田。其实，秀油和其它品牌的桐油风靡全球时，此地的榨油坊、水码头铺金堆银，有人在地下藏了珍珠玛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当年的水码头异常热闹繁华。听当地人说，那时梅江枯水季节在浅水处架起十八步简便跳板，一桶桶优质秀油就是从那“十八跳”抬上油船的。
    历史与现实，地理与人文，沧海桑田，时空流转，有联系，有变更，有发展；不应悲叹曾经的丟失，而应着眼重新的拥有。
    丁凡有幸能见识珠宝田，能在此耳闻它昔日的风采，完全得益于好友田景迁。
    语言这东西真好，丁凡和田景迁的友情就是通过语言交流交出来的。2006年暑假，丁凡为女儿办硕士研究生入学手续，田景迁为儿子办巴蜀中学入学手续。两人各自办好手续，在由大江主城区返回祥云的一辆中巴车上相遇。车上的乘客，只他们两个带着苹果，田景迁一小包，丁凡一大包。丁凡这人从小猴食，又一贯讲求有备无患，致有此举。谁知，今天坏事变成了好事。
    无巧不成书，无巧不成友，他俩并坐一个双座，因此形成了交友的际遇。车到半途，丁凡见田景迁苹果已尽，便将自己的一大包放在两人中间，诚心相劝；经过三番五次，田景迁才同意并乐意与其共享。对苹果这东西丁凡素无研究，说不准它就是话匣子的驱动器。两人差不多同时各吃完一个苹果，两个话匣子就一前一后打开了。虽然田景迁是医生，丁凡是教师，并非同行，但共同点不少：勤奋，进取，喜欢总结，乐于写稿投稿。不过，田景迁成果级别比丁凡高得多。丁凡充其量在省市级刊物上有几篇不像不样的豆腐干而已，而田景迁的论文好几篇都是国家级的，还在国际上获了奖。丁凡羡慕田景迁，也表示要向他学习。
    话一投机旅程短，二人谈兴正浓，不期已到龙池，二人就此别过，共约一有机会则再度相聚，而且地点就在他家，因为他家住在城内珠宝田。
    好友再聚，有的是好心情。屋内屋外，丁凡到处留意。他家的临河小院，一楼一底，两进两间，式样秀气，环境幽雅。田景迁家原是一个幸福的四口之家，因为女儿出闺，所以又成了典型的“三人世界”。“世界”不大，却敷演出了好多好多有声有色的故亊。
    院子就在河坎上，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三面院墙内壁上下以及旁侧，到处都摆满了盆栽花木。看吧！红山茶白山茶、梔子花杜鹃花、黄桷兰蟹爪兰、铁树玉树千年矮……真让人目不暇接；此外，花台上还栽了四棵沙田柚。总起来，品种二三十个，数量六十多盆。丁凡在心里暗自赞叹：好友和他那贤内助两双创造之手，如此内外修美；他们不但有好医术好论文好成果好子女，而且在庭院里在生活中都有匠心独运的创造。他们劳动的辛勤、作风的严谨，于此可见一斑。好友是种花养花能手，他带领一家人特别勤劳特别勤奋，所以花草树木近朱者赤，也都特别努力，与主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次再添新友，田景迁一家更其高兴，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
    好友兴致勃勃地给三人当解说员，使他们听得心花怒放。2007年元旦，即他53岁生日那天，两朵白山茶一马当先，开放笑脸为他祝福。随后的时间，红山茶给他家挂上了红灯笼，蟹爪兰在墙头演出了千手观音，连迟插的菊花也来了个秋菊春日开。
    山茶是大江的市花，红山茶尤其灿烂鲜艳。它花大花多花密，重瓣多蕊别致。好友家的红山茶更是不同寻常：情绪是那么热烈，气势是那么奔放。花人合一，美不胜收。你看！它们的颜色，像主人的历史那样鲜红光洁；它们的神采，像主人的气质一样乐观自信。
    县委、县府的领导到田景迁家来看望、拜年，无不夸赞他家这个“农家乐”小院关火、安逸。勤劳勤奋创造辉煌，好友一家当然为之高兴，连邻居、同事和亲戚朋友也沾光一饱眼福。
    田景迁科学健身，锻炼加保养，身体始终处于最佳状态，不胖不瘦，有张有弛，精神健旺，精力充沛。多年来，他的体质好得出奇，体重基本持平：当兵时60千克，50岁前58千克，50岁后57千克。
    通过数十年如一日的努力工作和学习，田景迁成了国家级超声医学专家，成了闻名遐迩的医生。但是，他没有忘记党和人民，也没有忘记成功背后的贤内助。
    他的贤内助黄素云在县疾控中心工作。他们一直心心相印，一路携手同行。他们于1980年10月结婚后，先后有了女儿田睿和儿子田凯。1995年2月，他们含辛茹苦，建起了“农家乐”小院。夫妇俩先后获得主治医师职称后，又双双参加并通过了英语和计算机考试。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1996年7月14日，梅江河趁小院主人出去考试之机，大发雷霆之怒，张牙舞爪地水漫“农家乐”，漫了两米高，卷走八扇门，卷走几扇窗，卷走沙发、组合柜和花钵等一应家具用具，价值超过一万元；同时，摧毁了围墙、院坝、道路……
    涨水之前，幸得15岁的田睿已把4岁的弟弟田凯带到屋后高处，才保证了绝对安全。
    小院被摧毁，田景迁心痛不止，黄素云更是哀痛欲绝。田景迁强忍心痛，尽力抚平妻子心灵上的创伤。他们又花两万元重建了小院，“农家乐”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田景迁心中只有工作，只有患者，没有自已。他领了工资就尽数交给贤内助，钱包是什么样，钱拿来怎么用，他都不甚了了。除了有时为了应酬，兜里揣个几十百把元钱而外，一般情况下袋里一文不名。
    就是这样一个医痴，却能与他的贤内助异曲同工，对子女的智力投资毫不吝啬，十多年来一直保持着正常的最大值，教育效果也好锝出奇。
    女儿田睿、儿子田凯都不负父母厚望，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品质。真个是父母优秀，子女优秀。
    田睿雏燕试飞，一路顺风，小学六年十二期，期期是班长，年年是少先队大队长。她多才多艺，尤喜绘画。她的布贴画《民族少女》参加全国少年儿童书画“双龙杯”大赛获奖，并载入此次赛事的获奖作品选集。看那幅画，画的既是藏族少女的形象，又有着小作者自已的影子：美丽睿智贤淑端庄，对一切充满信心。小小田睿多次获奖，读小学时还获得了“大雁少年”、“爱国少年”等光荣称号。初中三年，她都担任班上的团支部书记，多次被评为优秀团干部。
    田睿本想先读完高中，然后报考艺术院校。但是，她太爱父母了！她放弃自己的设计，采纳了父母的建议，读了卫校又放弃计生专干的资格而就读重医大，毕业前己被祥云卫生系统招录为医师，2004年毕业后就业于父亲所在的县妇幼保健院，成了父亲的同事。人们称她父亲为“田医生”，就称她为“小田医生”。
    她继承了父亲的进取精神，不徘徊，不停步，不固步自封。在重庆医科大就读期间，她就重实习重实践，并有三篇医学论文刊登于国内国际医学杂志，其中《330例药物流产临床观察》载于2003年 3月出版的第4卷第3期《中华现代临床医药杂志》。到保徤院妇产科工作后，她做手术快捷准确，处处为患者着想，因而许多妇女受术，都点名要小田医生。除了搞好本职工作，她还在业余时间自学超声技术，决心把父亲的超声技术继承过来。
    2006年5月，25岁的田睿同意中人张斌结了婚。30岁的张斌是县交警大队干部，后又调县公安局工作。一对年轻人都重事业，商定暂不要孩子；他们一心一意干工作，同时对双方四位老人孝顺得十分周到，体贴得无微不至。
    作为女方父母的田景迁、黄素云，被女儿女婿买来的堆满房间的伊利牛奶、珍珠兰茶、“好吃点”饼干，还有苹果柑子沙田柚等“任务”压得喘不过气来，同时也倍感欣慰。
    儿子田凯在小学六年，都是星光闪烁，一片辉煌，简直是一个“获奖大户”：首先是优秀少先队干部；好学生类，则有三好学生、文明学生、特长学生之称谓；作文类，一次市级奖，两次全国奖，为此被全国快速作文研究院聘为重点小记者：体育类，在东风路小学第37——43届校运会上次次取胜，届届获奖，有时一届数奖。
    他爱家爱校，也希望同学们一起行动。他在《校园是我家》一文中大声疾呼：“校园是我家，清洁卫生靠大家。伸出我们的手，让们一块来保护我们美丽温馨的家吧！为了我们的健康，为了我们有一个美好的学习环境，大家坚持不懈、持之以恒地去做吧！这样，我们的母校就一定会变得更加美丽动人、绚丽多彩！”
    重庆教科院巴蜀实验学校从全市招录特长学生，田凯被免费录取。初到巴蜀，田凯继续小学六年的势头，气概不凡，第一个学期就被评为优秀班干部。
    但是，由于外面的世界太精彩，田凯的注意力有所分散，学习有所下滑，特别是数学、英语成绩出现了“下跌”的迹象。在第二学期期末考试中，总分150分的英语他才得78分，第一次尝到了不及格的滋味。
    对此，班主任老师警觉了，他在“素质评价报告单”上批道：“你是一个聪明、活泼、善于开动脑筋的男孩，尊敬师长，团结同学，工作认真负责，有一定的组织能力，是老师的得力助手，把事情交给你，老师佷放心。运动场上的你，给人以精神和力量。老师希望你记住：一分付出才有一分收获，把精力用到学习上，相信凭你的聪明，你完全有能力在成绩上有所突破，成为全校最优秀的中学生。努力吧！老师和家长期待着你的进步。”苦口婆心，语重心长，一分为二，客观辩证。田凯的灵魂被触动了：这是教育，更是“警告”！
    生活老师在报告单上批道：“你是一个聪明、遵守纪律的好孩子，有礼貌，团结同学，在班上起到了一个好的带头作用，希来期刻苦学习，做到不偏科，把英语成绩提高些。”客观直率，一针见血。
    老师们的谆谆教诲，使田凯醒悟了，他自评见真章，决定从头再来。
    父母从报告单上看到了及时给孩子“充电打气”的必要性。
    黄素云教育儿子不能本末倒置，不要把学习置于其它事情之下，又要他同爸爸比，同姐姐比，比得田凯脸红心虚。田景迁则同儿子商量：“我给你找个家教好不好？”田凯愧疚之余不失自信：“补这些芝麻没有用。上学后，我只要认真听课，努力刻苦地强记单词、背写单词，加强口语练习，问题就解决了。请爸爸妈妈相信我！”
    通过这次波折，14岁的田凯懂事了。他的诺言在不断实现。2007年“三八”妇女节前，田凯用鸿雁赞颂、祝福妈妈：“一份操劳，一份恩情，滴水成海，母爱无边。我托海燕载上感恩，翱翔大海；我让小草装满思念，点缀大地。”
    田景迁黄素云夫妇只要有时间，就一定要不远千里去看望儿子。儿子进步了，他们高兴；儿子的目标太低，他们却又十分担忧。他们托我给田凯做点指导，我鼓励田凯向中国最高学府迈进：“田凯，你具有进北大、清华的实力，但还需跳一跳才能摘到葡萄。你一定要跳上这一跳，而且跳得越猛越好。只有这样做了，一辈子才不会后悔！”他诚恳地点了头。
    彭长贵、丁凡盛赞田凯，又加以深情鼓励、谆谆教诲，使得田凯豁然开朗。

看着这勤奋勤劳奋发进取并各自有成的一家子，委实令人羡慕，令人感动。时间见证着这奋斗的一家，邻居见证着这和谐的一家。
    田景迁不仅齐家，而且聚邻。家里团结和谐，亲亲热热，其乐融融；邻里团结和谐，和和气气，相敬如宾。
    邻居两位老人患了高血压病，田景迁劝他们买了血压计，便教他们测血压；怕他们测不准，又十天半月帮他们测一次，并指导他们正确服用药物。两位老人异常感动；“你是一个活菩萨，始终保佑着一方平安！”
    逢年过节，好多邻居都来他家玩耍，无论多少，他家总是拿出水果，各取所需。平时，邻居投桃报李，菜地不管有什么菜，对他家也是“按需分配”。
    学雷锋，做雷锋，田家两代人齐行动。
    田睿上医科大学时，在父母支持下，先后把2600元生活费借给同学魏小云；魏小云工作两年后才还清这笔欠账。魏小云为了终生见到挚友田睿，从处于主城区的江津到祥云私立朝阳医院应聘。田睿常邀请魏小云来做客。魏小云抓住机会向田景迁请教。田景迁待她如亲生女儿，既传医技，又传医德。
    人不论老幼，地不论远近，田景迁和他的一家人都乐于给以帮助，都能够与人为善，因为他们都是新时代的和谐使者。
    下岗工人李林，原来与田景迁素不相识，因在田家旁边买一块地时得到田的鼎力相助，故二人成为挚友。李林正要建屋，县政府确定要修河堤，便将一些地面“冻结”。李林外出打工，便把这块地让给田景迁暂用。于是，田在这块地里栽上一些椪柑桃树迎春花和其它花木。
    春天到时，这块地里的花木同田家小院里的花木相互呼应，争奇斗艳。
    梅江两岸披霞光，河滨小院迎朝阳。
    大木绣彩山茶红，小卉添锦菊花香。
    我的好友田景迁，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他的家则是一个和谐之家，一个勤奋之家，一个书香之家，一个希望之家。
    田家小院四季如春，他们年年岁岁笑迎春风，沐浴春阳，洋溢春意，心驻春光。

三位客人在这里见证了和和美美的一家子，也见证了美丽如画的珠宝田。
    不久，眼看河堤一天天逼近珠宝田，田景迁一家与其他河畔人家一样易地修房，给河堤工程让路，维护国家建设大局。虽有深恋，没有彷徨。
    田景迁家新居建在火车站附近的金码头转盘，不但楼房更高，而且屋顶楼旁到处都是花草树木。    

家随人兴，人久家长。田家新一轮的辉煌又要开始了。
    彭长贵、丁凡都羡慕好友和他的一家。但在羡慕之时竟怦然心动：我也要创造出一种辉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