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九）写意人生着红装

沙巴，位于马来西亚东部，是个最贴近大自然的地方，因其海水颜色纯净鲜亮而被称为“绝色天堂”。这里历来就是个旅游胜地，吸引着世界各国游客不远万里过来，享受这里特有的阳光海滩，碧水蓝天，当然，还有各种海鲜。

跟其他岛屿比较，加雅娜岛的沙滩面积并不大，水却清澈的让人心醉。加雅娜饭店又是这个岛的最大亮点，这是个建在水面上的庄园酒店。一座座蜿蜒连绵的小木屋直接建造在水里，连接它们的是之字形木制栈道，栏杆和地面都是实木结构，平坦而优雅。站在栈道看湛蓝湛蓝的天空，蓝得找不到一丁点杂质，远的绿树近的木屋都是蓝色背景下的彩图。脚下清澈见底的海水，清得的连水底草叶斑纹都清晰可见，细沙碎石在阳光下色泽斑斓，真是个化外仙境。

胡小泉早就把饭店包下，进行了一番精心的布置，每个出入口都设置了轻纱罗帐，栈道栏杆彩带纷飞。每个屋角檐下挂着鲜艳的中国结，大红“囍”字随处可见，栈道两边整齐摆放着以红色为主的鲜花，在落日照耀下显得灿烂无比。这就是于雨朋和三位夫人的婚礼殿堂，是一个奢华浪漫的水上礼堂，一场四人婚礼。时间是明天上午，一个崭新的幸福乐章将从这个绝美的人间天堂开始谱起。

晚餐时间到了，落日下，沙滩上，人们聚集在一起享受着独特的异国风味。

几个椭圆形大桌子上，摆放着各种食物，不用说是以海鲜为主。泥蟹、老虎虾、沙爹、白灼虾、黄酒鳝、龙虾、野猪肉、各式沙拉，还有当地出名的米鸡酒。饮品是果汁和各种奶饮品，还有洋酒、红酒，从国内带的白酒。担心老人们吃不惯海鲜，还从国内带厨师做的葱花饼、北京烤鸭卷煎饼，煮了素面。旁边有个烧烤炉，孩子们正围着看大师傅烤制各种肉串、鱼虾、蔬菜。

华灯初上，人们大多在室内看着酒店里安排的当地人表演的助兴节目，整个小岛都浸入欢快的马来节日乐曲中。

栈道拐角的地方铺着一张大毯子，上面平躺着几个人，注视着灿烂的星空，小声聊着天。如果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看，可以分辨出是于雨朋、龚兴龙、刘云、牛永成、季维斯、杨洋、黄雯、Evie。

“老四，你真想带她们几个到欧洲发展？”自从结拜以后，龚兴龙改口叫于雨朋老四，对他的关心却从来没改变过，“孩儿都还小，搁在家放心啊？”

“只是探探路，顺便度个四人蜜月，好歹也到塞纳河畔散散步，喝杯正宗咖啡，红酒庄园里转转，摘个葡萄品品红酒也行。至于事业——主要想发展点儿技术含量高的长线投资，就算为咱家的鸡蛋多找几个篮投放吧。以后年龄大了，不能老盯着一个地儿蛮干。”于雨朋淡淡地说，心里着实憧憬那样的生活。

“去欧洲转转也好，感觉好了回头咱们一块儿组织组织，一起到那边儿度假也不赖。”刘云也觉得于雨朋的想法好。

“雨朋，要不然——我跟你去吧？总不能让几个弟妹给你跑腿儿办事情吧？”牛永成关切地看向于雨朋，他啥时候都忘不了体贴兄弟。

“呵呵，我去度蜜月，你跟着算干嘛？再说，你家李英楠咋办？”于雨朋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只是这次真的想和妻子们自由散漫地过一段慵懒日子。

“可以把英楠也带上啊？你们新人度蜜月，我和你嫂子跟着沾个光呗！”牛永成想法倒是实在。

“我看老三还是别凑热闹喽，国内的节奏你都跟不上趟，外语也说不了几句，到欧洲还不增加累赘？老四本就是半瓶晃荡，自己都照顾不全乎，怎么度蜜月？不是添乱嘛？”龚兴龙悠悠地说，其实也有些不舍，想着好不容易稳定了，于雨朋也该休息一段时间，尽量给他多些自由。

“这个嘛——其实我也是为弟妹们担心是不是？要这样说，我还是看家好了。”牛永成弱弱地说。

“三哥，我走以后几个孩儿和咱爸咱妈就真丢给你了。不过，我知道你对咱爸咱妈，比我都孝顺，所以当我说废话吧。”于雨朋对牛永成顾家这方面，还是比较放心的。

“说这个我信，牛总简直把雨朋的家当自己家一样，几次给他打电话，都在那边儿吃饭呢。”黄雯插嘴。

“呵呵，黄雯儿对三哥有意思？要不我做个媒？你也当咱们三嫂？”于雨朋忽然扭头看向黄雯，微弱的灯光下，却遇到杨洋似笑非笑似怨非怨的眼神，二目相对以后笑了笑，扭头继续看天空。

“去你的！”黄雯躺着没动。

 “二姐，公司的事儿就得靠你跟大哥了，还是他主外，你出内吧！要是忙不过来就多找黄雯儿帮忙，我看这丫头是不打算嫁人了，有的是大把时间。”于雨朋跟刘云说话又略微抬头笑着看看黄雯。

“哎，雨朋，是不是人家不嫁也有错？干嘛要死磕着欺负？销售部的事情够多了，再说，我有时间还要陪陪我家洋洋呢！”黄雯不情愿地嘟囔着。

“亲爱的，雨朋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别动不动就那么大怨气。”杨洋劝着黄雯，“等我们家小宝贝儿出生了，还打算认你当干妈呢！老那么大火气咋行？”

“那必须的！火大人实在！”黄雯认真地说。

“当干妈容易，是不是得赶紧给孩子找个干爹才行啊？呵呵呵……”龚兴龙说着笑了起来。

“去去去！就会合起来欺负人家！亲爱的，Evie，走，咱们进去，不陪他们数星星了！全是坏男人！”黄雯说着拉杨洋和Evie站起来。

“哎，我说坏男人，这回咋没让空姐一起过来？这儿的环境多好啊！等咱的事儿一办完，你可以带她在附近转转，有美景，有美酒，配上美人儿，呵呵呵。”于雨朋忽然就想起米慧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动則撅起的小嘴巴挺有意思，不由得调侃起龚兴龙。

“他倒是想，就是没那个胆儿，程娇和叔叔阿姨都在呢！”刚站起身的黄雯趁机补刀。

“朋，外面儿凉，你们早点儿进去休息哦？”杨洋走了几步又停住叮咛。

“好，一会儿就进去，替我暖个被窝吧。”于雨朋应承着说。

“少当着大家伙儿耍流氓！结婚头一天不能同房！”黄雯甩脸走了，杨洋和Evie跟着离开，往房间走去。

忽然少几个人，大家暂时陷入沉默，空气居然有些凝结。

于雨朋躺下看了一会儿天空，扭头看杨洋她们三个躺过的地方，空位置那边是季维斯。这才注意到今晚他没说过话，幽幽地说：“老五，你跟晓蕙的婚事，是不是该办一下了？人老徐家可是名门望族，这么老拖着不合适吧？”

“这我知道，过几天回去就跟他们商量商量。四哥，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季维斯心里有些疑惑，解不开也放不下，还不好意思多说，因为这疑虑跟杨洋有关，现在即将正式成为是他的四嫂。

“老五，咱们都是自家弟兄姐妹，还有啥该不该说的？想说就说，不要扭扭捏捏的。哎，你不觉得六妹最近的进步非常大吗？别看以前羞羞答答的，现在食品公司管的井井有条，这马上要进政协。”刘云的确很赞赏莫小兰。

“说起小兰进政协了，二姐，你找时间跟她好好说道说道，我最近是没时间找她。政府的工作最好是少掺和，俗话说生不入公门，死不下地狱。生意上搭个台子是免不了的，绝对不能陷太深，我担心她一旦扎根儿太深喽，将来想出来了洗不掉两腿泥。”于雨朋最顾忌的，还是官场那些拉帮结派尔虞我诈。

“好，这两天忙完我就找她谈。”刘云对于于雨朋的决定从来不反驳。

于雨朋又扭头看着季维斯，轻声说：“老五，你要说啥？”

“四哥，杨洋嫂子身边的那个Evie你了解吗？她跟咱们这些人都没有来往，但她每天跟着嫂子和黄总，她们之间怎么也不交谈？我总觉得有古怪，可是又说不来具体哪不对。”季维斯说着慢慢坐了起来。

“老五，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龚兴龙也坐了起来，他觉得季维斯不会无的放矢。

“到目前还没有什么发现，我找香港那边的人查了几天查不出她有什么目的，只知道她是香港大学的博士，主攻科目是Cancer，也就是癌症。本想等搞清楚再跟你们说，可这两天心里总觉得哪有些怪怪的。”季维斯若有所思地看着于雨朋。

“啊？你说什么？癌症？”于雨朋一个激灵坐起来看季维斯，稍微稳稳心神说，“我只知道她是香港本地人，在中环附近住着，其他的啥也不知道。”

“老四，老五，咱先别急着自己吓自己，找个时间向她问清楚。”刘云这时候思路比较清晰。

几个人相继坐起来，大家都把目光都投在季维斯脸上。他帅气的脸颊眉头紧锁，眼角眉梢挂着浓郁地愁绪。

“那就等过了明天的婚礼再说吧，我那边还正让人查着呢，这两天应该会有消息过来。二姐，要我看还是你单独问Evie合适些，问完叫上小兰咱们六个再开会决定。四哥，行吗？”季维斯看着刘云，也认为她心思缜密，又是女人，比较适合出面做这事。

“那就这么定了，大家都回房睡觉，明天好好办婚礼！”龚兴龙说着站了起来，大家都陆续起身向房子走去。

于雨朋这场婚礼是中马混合的，因为朋友当中没有大马当地人，所以只好请了当地一个婚庆公司安排婚礼现场兼司仪。还专门请了一个当地有名望的阿訇来当主婚人，宣读证婚词。毕竟这一夫三妻不符合华人的体制，于雨朋也是为此移民，有了马来西亚政府的结婚证，再有个阿訇见证更加完美。

到场的宾客大多来自内地，于雨朋父母和他老家的亲戚来了不少，包括于富贵和镇上的领导。秦婉玲的亲戚也来了近百人，她老舅是个开通的人，听到这消息开心的直吧嗒眼泪，打心眼儿里为几个人高兴。梁铜山弟兄四人都带着各自老婆孩子，还有一些亲戚、战友，以及方正之夫妇、庞副省长夫妇，这些人作为娘家人坐在大厅的西侧，睁大眼睛关注着这场别开生面的婚礼。杨洋的父亲和兄嫂、侄子都到了，她外婆家也来了人。再有结拜六兄妹的家人，钟老太太全家老小，西雅图的黄峥，再有就是各地分公司代表。最令大家意外的是一些陌生客人，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却有共同的特征，就是来自各地“于承业希望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代表。

随着阵阵的手鼓声，一些身着华丽大马服装的男女载歌载舞进入大厅。男青年穿的是浅绿色传统长袍，黑色长裤，女孩子穿的也是绿袍搭配着粉色花裙子，袍子上多了一些醒目的花花草草。那位华裔大马司仪也是满身锦衣华服，说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兴高采烈地介绍着今天的婚礼程序。

良久之后，衣着当地华服的于雨朋和三位太太缓步走进大厅。于雨朋穿着乳黄色丝质大马民族服装，头上戴着宋谷帽，长衣及膝，就像中国少数民族过节的衣着。三位新娘的穿着打扮更是像极了戏剧中的青衣，浓妆淡抹，睫毛上涂了金色的睫毛膏，顾盼传神之际，睫毛随着黑亮的眸子闪闪发光。

音箱里传出阵阵悠扬婉转的神曲，似是印度歌曲，又像新疆民歌。曲声中，那位阿訇来到新郎新娘面前，讲述着一长篇听不懂的穆斯林语言，大概是一些祝福语。又宣读证婚词结婚证书，并要求新郎新娘分别宣读了誓词，司仪宣告礼成。接着又按中国人的传统进行了叩拜大礼，之后是向双方父母敬茶，七位老人并排坐着，他们脸上洋溢出的灿烂笑容，足以证明对这场特殊婚礼有多满意。

新婚酒宴开始了，没有按大马的自助餐形式，仍旧是像国内一样摆着一个个大圆桌，大家一边吃喝一边欣赏婚庆公司安排的表演。新郎新娘分别回到房间更换便服，接下来的环节是新婚夫妇向所有宾客敬酒。

于雨朋换了身轻便的中式礼服，跟龚兴龙来到大厅，向大家打招呼。秦婉玲换了身红色小唐装，是婆婆亲自陪她选的，和她自身文静雅致的气质完美融合。梁晓芸则是穿了一身红色高领旗袍，把本就玲珑有致的身材凸显的更加风华绝美。

杨洋迟迟没有出现，刘云让莫小兰、徐晓蕙找了将近一个小时都没找着，奇怪的是黄雯和Evie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