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攀升

季维斯一大早就跑来找于雨朋。因为听说杨洋回来了，急着想看看她，担心她消失的这段时间吃苦。他不得不承认还是放不下她，虽然明知她是二哥的女人，虽然明知怎么做都是徒劳，虽然已不能再有任何明显表示，却忍不住悄悄关心她，如今能做的也只剩下这些。还有件重要的事情他必须告诉二哥，就是他大哥季维新要到洛城来。听父亲的口气是要在洛城乃至全中国建立起庞大的超市王国，还要再在洛城开几个大的楼盘。目的不仅要挤垮新洛百货大楼，也要让于雨朋的地产梦破灭。
送走季维斯后，于雨朋立即召开一个紧急会议，杨洋、龚兴龙、刘云、秦玉柱、柳红玉、黄雯都参加了。这天牛永成带着李英楠过来，想让于雨朋见见她，有合适工作给她安排一个。谁知刚见面就要开会，于雨朋让李英楠到办公室等着，就带牛永成赶到会议室，说等开完会要和她单独聊聊。
　　经过大家反复推敲，决定在季维新来洛城之前把百货公司做个调整，以免到了遍地是超市时手足无措。货源方面由柳红玉出面跟各大供货商洽谈，要求把他们按高低档分类，务求提供最低价格独家供货，签五年合同，条件是他们很快要为全国十五家新洛百货大楼供货。更新方面由秦玉柱陪着百货公司采购经理甄诗欢去趟欧美，完了再去新加坡、韩国，多代理一些国际品牌。布局方面让杨洋找设计部会同百货销售主管重新规划调整销售结构，把日用百货和生活消耗品压缩到一楼和负一楼，二楼以上全部改造变成精品区。扩张方面不但不停反而要加快，让龚兴龙组织调查其他发展快的城市地产行业实情，尽快购置合适地皮，短时间内把地产扩散到全国各大城市。
　　散会后，于雨朋和刘云边往出走边谈：“刘云，投资部的事儿弄得咋样了？”
　　“都好了，就在下面的四十楼。按你说的十个专业会计师，十五个股票、基金操盘手，十五个金融专业高材生，两个专用出纳，四十五台电脑，四十五部电话。”刘云简明扼要说。
　　“好，行政部把投资部的管理制度拟好了吗？看过没？”于雨朋微笑着说。
　　“好了，感觉还行。不过——”刘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顾虑，停住看着于雨朋，“你让每个人一开始就控制五百万会不会多点儿？要不要适当下调？”
　　“没关系，用人不疑！控制资金太少了不便于他们发挥！你按原计划先给他们调拨两亿，保证每个投资者到手五百个，剩余的留在出纳那里，可以随机运用。让他们先选陌生对手先练习着，目标自己选。保密工作必须要做好，暂时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帮人的存在。”于雨朋说完继续往前走，忽然话锋一转说，“西雅图那边儿最近咋样？”
　　“从前阵子取过几次全额以后，几乎没什么动静。”刘云看着于雨朋说，人却站着没动地方。
　　“那行，你继续留意着，有事儿及时告诉我。”于雨朋微笑着说。回头一看刘云站在原地没动，也停下随便翻了翻手里的会议记录，看她还不动只好问，“还有事儿吗？”
　　“呃——也不算有。周六晚上你有事儿吗？想请你吃个饭。”刘云说完转身就往财务部走，没有等于雨朋的答复。
　　“有什么特殊意——”于雨朋说着话一抬头，人已经不见了。
　　于雨朋到办公室，见牛永成和李英楠并肩在长沙发上，就笑了笑说：“大哥，你先出去，我跟李小姐单独谈谈。李小姐喝什么？咖啡还是红茶？”
　　牛永成悻悻地走出去了，出门看见老三季维斯和杨洋正在杨洋办公室门口聊天，也笑着凑了过去。没说三两句季维斯有事走了，他只好向杨洋助理要杯咖啡，坐在她办公室闲聊会儿。
　　时间不大，于雨朋的助理过来叫牛永成。他刚进房间门，于雨朋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到沙发跟前坐下，他已经跟李英楠谈完了。李英楠正笑着往出走，和牛永成擦肩而过时低声说：“我先去忙些事情，晚上去你家吃饭。”
　　牛永成憨笑点头，直接到于雨朋旁边的沙发坐下，不解地看着他说：“哎？雨朋，你们刚聊啥？她要干啥去？临走咋还神兮兮的？”
　　“呵呵，我们聊的跟爱情有关，你感兴趣不？”于雨朋笑呵呵地看着牛永成。
　　“你会跟她聊爱情？”牛永成眨巴眨巴眼睛诧异地看着他，“咋可能？”
　　“咋就不可能？现在说说你的想法儿，”于雨朋笑着说，“有没有喜欢的姑娘？你家咱爸妈可是早都急着抱孙子了！”
　　“我的事儿过些日子再说吧，今天不是开紧急会议吗？大家都安排事儿了，咋就没给我安排？”牛永成还真相中了李英楠，却没胆子跟于雨朋提。
　　“呵呵，你现在要还不好好儿说，过几天人走了可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啊？”于雨朋笑着看牛永成，对他的品行多了解？因为他前些天故意隐瞒，所以从进门就打算好逗逗他。
　　“啊？英楠要走啦？她咋没给我说？”牛永成立刻就沉不住气了，再看看于雨朋笑着，感觉像被他耍了，“雨朋啊，这回可是你不对啊，你可不能拿英楠跟我开玩笑！”
　　“我是在笑，但没开玩笑，李小姐确实这几天要走！”于雨朋仍然靠在沙发背上笑，拿起会议记录在手里翻，嘴里还是调侃似的，“看看，英楠、英楠叫得多顺口。唉，不想说算啦，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
　　“哎，你这不是——”牛永成这下真慌了。随即语气一变成哀求，“雨朋，你看我这都三十好几的爷们儿，老单着也不是个事儿是不是？要不你晚上回去给婉玲说说，让她给俺俩做个媒人呗？啊？”
　　“不用找婉玲，红鲤鱼送给我就行了！”于雨朋依然笑呵呵的，依然看手里的本子，“行了，不逗你了，我已经替你求过婚了！一会儿去百货公司选个钻戒送给人家就算订婚了，呵呵……”
　　“真的？”牛永成歪着脑袋看于雨朋，真有些半信半疑。
　　“那还有假？行了，说正事儿吧。你这两天跟老龚下广州，在那边选几个好点儿的盘子搞地产，你的任务是在那边儿再办个分公司，要快！准！狠！看准了就别犹豫！”于雨朋一本正经地说，“我正计划着百货和地产分开上市的事情，你可千万别给我拉后腿！”
　　“上市可不容易啊！咱洛城一家上市公司都没有呢！”牛永成“呼”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精神一振。
　　“是啊，所以比较难，以后还有不少硬仗要打。”于雨朋也站起来拍拍牛永成肩膀，“大哥，要是让你和李英楠先隐婚，你同意不？”
　　“我——我这——我跟英楠都还没成呢。”牛永成显得不好意思了。
　　“大哥——我说成了就是成了，我意思是如果行，你们这两天可以把证领了，该干嘛干嘛，就是先别公开。因为你们俩暂时都有正事儿要办，等忙完我再给你们补办婚礼！你要没意见，选你的戒指去吧。”

“那，那就凭你做主呗！反正我也没主意！”牛永成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乐开花，他知道于雨朋要说让他领证就绝对跟李英楠做过工作了，所以憨笑着抓耳挠腮。

于雨朋就喜欢牛永成的实在，笑着摆摆手说，“去吧，记着给老龚打个电话约好去广州的时间。”
“中。”牛永成答应着往出走。她知道于雨朋说的替他求过婚不是开玩笑，也知道李英楠既然答应一定会跟他好好过。所以高兴地开车去新洛百货大楼，只要婚事能成隐着也行。
　　春夏交接的季节，“新洛大酒店”开业了。159.8米的高度，周围和顶全部采用环保玻璃，服务设施多半是进口货，不仅刷新了洛城商业楼的最高记录，也成为酒店行业的新秀。省、市、区各级的领导来了十七八位，其中方正之夫妇和庞副省长夫妇头一天晚上就过来了，于雨朋邀请他们体验了酒店的总统套房。几人专门从下到上参观了一遍，对于雨朋的表现赞不绝口。
　　剪彩完毕，所有的宾客都来到了顶楼的景观大厅。大厅四周都是高大通透的玻璃幕，站在大厅里完全可以鸟瞰整个洛城。大厅中间的顶部也是通透的圆弧型双层玻璃顶，灰尘大了可以自动清洗，晴天的早晚可以看朝阳、观星海，下雨的时候可以看水幕。整个楼层可以分成一个大厅四个中厅，自动滑行墙体收起就是一个硕大的景观大厅，可以同时摆满一百二十张圆桌。
　　酒店一楼前面大部分是接待大厅，有前大门、右侧门、中间三部客梯，左侧门还有个观光电梯，站在全玻璃观光电梯里看洛城更有一番滋味。酒店采用奢华的亚洲装饰风格，名贵摆件、奢侈品随处可见，无不显得富丽堂皇。一二层的后半部分是个装修别致的咖啡秀，为酒店客人和商业中心提供世界知名咖啡和小点。餐饮部在二、三、四、五以及顶楼设有接待台，二楼也是可以分割组合的宴会厅，三、四、五楼是大小包间。除了四十、四十一层是酒店办公区，其他各层都是客房。
　　这天除了本地各层政府要员、富商名流、新洛商圈各个合作单位的代表、外资企业的老板参加开业典礼。也有远方客人，有钟氏兄弟和老太太，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百货公司供应商代表，还有香港过来的文向心与二哥文向尘，还有季氏集团行政总裁季维新夫妇，季家二媳妇钟燕珍，老三季维斯与未婚妻徐晓蕙，以及他们的跟班王宝宏几个。
　　酒店上下充满喜庆，热闹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多才逐渐恢复平静。
　　第二天大家又各自忙去了，牛永成南下继续广州的工作，杨洋和柳红玉在准备各地百货大楼试营业的事情，龚兴龙去北京。
这天上午，于雨朋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财务总监刘云办公室。其实他知道她约他吃饭那个星期六是她的生日，也是故意没赴约，因为他不愿意再负秦婉玲、杨洋、梁晓芸之外任何的女人。
　　办公室只有刘云一个人，于雨朋进去后在沙发上坐下，刘云打过招呼仍旧忙自己的事。他知道她还在生他的气，过了几分钟才轻声说：“刘云，那天真是对不起啊！实在是忙忘了！”
　　“那有啥呀？你于大老板事儿当然多了，我也早忘了有那么回事儿。”刘云起身倒了杯咖啡给于雨朋，说完又坐在位子上，“于董，你找我是要看报表？还是对投资部的老家伙们不满意？”
　　于雨朋尽管早有心里准备，还是不免忽悠一下，悄悄看她的脸上，表情冷得像结了层霜。
　　“哦，没，没什么。”于雨朋笑着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个精巧的锦盒来到她跟前，“呵呵，刘云，我就是来道个歉。这是香港的文先生给的一块儿缅甸玉，我想给你补个生日礼物。”说着把锦盒放在桌子上。
　　“不用，我家里也没地方摆这么名贵的东西，何况我也配不上，我就适合便宜和田玉，我家已经有了！”刘云头都没抬起来，也没扫一眼于雨朋，语气比表情还冷，“你拿去给别人吧，我配不上！”
　　“刘云啊，我是诚心来道歉的，你就勉为其难收下行不行？”于雨朋把锦盒往刘云跟前推了推，“我还有事儿，先出去了。”
　　“你——”刘云忽然站起来看着于雨朋，“要真有诚意，就请我吃午饭！咱公司的餐厅和旗下的企业都不算。”脸色也逐渐阴转多云。
　　“行啊，这没问题。你忙完给我电话，要么到我办公室叫我一声也行。”于雨朋说着到沙发跟前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就在这时候，于雨朋的手机响了。他看是杨洋打来的就快步走出财务总监办公室，匆匆朝自己办公室走去。经过上次深圳的事情，他逐渐明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所以尽量把他和杨洋的事情低调处理，也尽量避免秦婉玲和杨洋之间发生任何事情，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