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心房和羊妹妹

刚把车停到黄雯小区外面，于雨朋正要打电话，杨洋从小区门口走过来。到车跟前把一个亮红色围脖套在他脖子上，柔声说：“朋，漂亮吧？特意给你选的！”
　　“嗯，不错，先上车。”于雨朋见到她就不自觉地开心，“喜欢是挺喜欢，会不会太扎眼了？而且这冬天都完了！”
　　“二月春风似剪刀嘛，这点儿常识都没有？领导坐那边儿去，我来开。”杨洋让于雨朋挪到副驾驶位置，上车后端详一下说，“谁说红色扎眼？配上你那套奶白色西装，简直能亮瞎一群少女！”
　　“那岂不是与天下男人为敌啦？危险啊！”于雨朋说着“呵呵”一阵笑。喜欢被她逗也喜欢逗她，更喜欢她时不时冒出的细微关爱。
　　“好了，坐好了。男人公敌，现在用围脖把眼睛蒙住，不许偷看！系紧了！”杨洋开着车向前走又娇媚地命令于雨朋。
　　“蒙眼干嘛？你要一边儿开车一边儿换衣裳？”于雨朋打趣，“那很危险啊！满马路的男司机都顾不上开车了！”
　　“少贫嘴，快系上！我不说解就不能解，也不许偷偷儿抠！”杨洋再次命令。
　　于雨朋这才明白今天送围脖的妙用，却也当真把围脖在头上缠了几圈把眼睛盖住，从后面系紧，向后靠在座椅背幽幽地说：“好嘞！这算不算给我创造有利条件儿？让我成为史蒂芬•旺达那样的天才？要能整个三泉映月什么的也不赖！”
　　杨洋忍不住“噗呲”一乐，柔声嗔斥：“别瞎掰好不好？人家阿炳的名曲叫《二泉映月》！没文化真可怕！”
　　“在黑暗里摸索出来的，出名前就叫瞎掰！等名声儿大了才是歌唱家、作曲家，我也摸索着试试呗。”于雨朋嬉笑着，还煞有介事地伸出双手在空中乱弹。
　　“你那是抽风！就知道贫嘴！”杨洋娇嗔着，脸上的笑容却很温柔。
　　于雨朋老实地躺着沉默了一会儿，听着发动机声和窗外的喇叭声。忽然觉得做盲人可怜，与人生百态色彩斑斓彻底的无缘，即使有最漂亮的女人在身边陪伴也是浪费。接着从漂亮女人想到旁边的漂亮女人杨洋，还有家里那个漂亮女人秦婉玲，居然史无前例的害怕有一天不小心伤害她们，女人的眼泪那才是天下最大的可怜。
　　越想越有如坐针毡的感觉，于雨朋觉得还是说点什么，就认真地把脸扭向杨洋说：“哎，不贫嘴说正事儿吧。高新那边儿装修的差不离儿了，我打算二十八号搞个开业庆典，咋样？”看了也是一片漆黑，他索性闭上眼睛。
　　“二十八？是好日子吗？”杨洋认真开着车，偷眼看他乖乖躺在座位上，心里觉得很甜美。虽然他嘴上有时会流里流气，心里还是蛮疼她。
　　“好不好我不懂，就是凑个八字儿图吉利。我给咱注册了个洛城宇扬实业有限公司，注册资金两千万。宇扬的“扬”字是提手旁，就是把你“杨”字儿的一捺去掉，翻转扣在我的于字上面，刚好俩人都有。你给咱做副总经理，管财务跟行政，行吧？这两天咱俩得抓紧跑几趟人才中心和车城，招兵买马去。”
　　“名字挺好！不过，朋，怎么让我管财务呢？我啥都不懂，还是把我放业务给咱开荒去。”杨洋真不明白于雨朋的安排有什么特殊用意。
　　“不懂，可以慢慢儿来呀。做业务整天风吹日晒的，不适合你！这拼拼打打的事儿我们男人做，你还是尽量少抛头露面，免得那些老色鬼们整天像苍蝇似地盯着不放。”于雨朋的内心还真有些大男人思想，他认为女人就应该在背后被保护起来。
　　“哎——呀！你敢说人家是苍蝇盯着的那东西！”杨洋假装嗔怒，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无论说他专横还是自私，那些话都说明他爱她，“对了，你都要找什么员工？让黄雯儿过来好不好？她正好儿也不想飞了！”
　　“可以啊！那就让来呗，反正得不少人。”于雨朋说着开始在心里算。事先想过但没准确统计，这也是他的作风，不需要明确计划只要觉得可行就干。“你看啊，财务得找两三个，行政得三四个，办公室助理三个。业务上至少得五个，采购上先要两个，工程部至少得十个，设计上得三个，厨房两个就行，门厅接待也得两个，干杂活两个三个都行。咋样？差不多了吧？”
　　“嗯，差不多，你公司那几个得力助手来不来这边儿？”杨洋心里其实想知道秦婉玲来不来，但没好意思直接问他，“还有啊，咱总不能全弄些生手吧？是不是可以到其他公司挖点儿有工作经验的？”
　　“是啊，这个我也想过，可挖谁的人呢？好像有点儿不厚道。”于雨朋思索着说，“大哥过来管工程部。老四比较机灵，我打算让他在老公司做个副总，协助婉玲管理那边的事儿，小郑也得留在那边儿。”
　　“这样啊？要不——好人你做，挖人的事儿我来给咱办，反正我又不是君子！”杨洋听到他把秦婉玲留在老公司，心里顿时一阵释然，这样避免每天见面尴尬。说着把车靠边停好，“不用诧异，我不是君子是女子！到了，下车吧，不许解围脖也不能偷看！”
　　“好吧好吧，不让看就不看。”于雨朋听话地把接近围脖的手放下，“哎，总得扶着点儿专业人士吧？”
　　“咯咯”杨洋报以一阵甜笑下了车，把车锁好。过来挽着于雨朋的臂弯笑了笑说：“走吧，专业人士。你算什么专业人士？小学毕业证都没有吧？”
　　“这个还真没有，呵呵。我呀，是专业跟太阳公公嫦娥姐姐对着干的人士，对他们视而不见！”于雨朋调皮地说，又把杨洋逗得“咯咯”笑。
下车又拐弯又上台阶总共走了五六十米，于雨朋听见钥匙开锁的声，开门声，杨洋换鞋进门的脚步声，按开关开灯声。
　　“可以拿开围脖了吗？”于雨朋像听话的孩子。
　　“不可以！抬左脚。”杨洋命令道，边说边把他的鞋子脱掉，换上拖鞋，“右脚！”又把另一只鞋换了，把他拉进屋里，又帮他把外套脱下挂好才拉着向前走。
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大概是房子通了暖气，他立刻想到他们的“心房”，幸福感直冲心头。接着又进了一个小门，把门关上后才听见她说：“好了，拿掉围脖，放水洗澡！”说完笑着出去又把门带上了。
　　于雨朋这才一把扒开围脖，认真看周围，他已经在一个卫生间里。椭圆形大浴缸占了卫生间的三分之一位置，他笑着盖住下水口，把开水阀扭到热水。又转身看崭新的马桶、台盆、带有射灯的镜子，厕纸盒、垃圾桶都是崭新的。瞬间觉得心口发热，她为“心房”做了很多，而这些本该是他做的。
　　脱光衣服先坐进浴缸里泡着，抬头再看圆形莲蓬头，粉色窗帘。浴缸旁边偏上的置物架摆放着一排洗发液、沐浴液、护发素、养发膏、浴花、药膏、牙刷、杯子、剃须刀、浴巾、毛巾……应有尽有。满意，简直无可挑剔，且不说买房和装修得好大一笔钱，挑选这些瓶瓶罐罐的琐碎事也劳人。这也证明她确实有能力，他心里充满了幸福。
　　温水淋在身上，皮肤从外到内透着暖意。于雨朋做梦都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越发觉得杨洋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还外加温柔体贴。泡着澡情不自禁吹起口哨，脑子里浮现出那次在黄雯家卫生间淋雨的情景，竟兴奋地唱起歌，虽然唱得很难听，却很得意。
　　洗完头正在擦沐浴液，门打开了，杨洋进来把一套睡衣放在台盆上。
　　“洋洋，进来一起洗呗？”于雨朋擦擦脸上的水笑着逗她。
　　“想得美！流氓！”杨洋娇嗔道，“赶紧洗完换上睡衣，马上吃饭了！”
　　“哇，这么好？啥饭？”于雨朋有些受宠若惊。
　　“保密！咯咯咯……”杨洋关上门走了，留下一串甜美的笑声。
　　于雨朋换上睡衣，对着镜子看是一身灰白色混搭的棉质睡衣，胸口印着一副狼的头像，穿在身上倒是挺舒服。再一看门口的拖鞋竟是一对灰色毛绒绒的棉窝窝，笑着擦擦脚，穿上棉窝窝走出卫生间。这才认真看外面，地上全铺着浅黄色的实木地板，热气从地板下面传上来，应该是小区集中供的地暖。
　　先进卫生间挨着的卧室，眼前立刻一亮。墙面是奶油黄暗纹壁纸，正对面淡粉色落地窗帘没拉严，后面是个宽大的落地玻璃门，外面是长条形阳台。靠门口是乳白色木制组合衣橱，对面是个乳白色木质化妆台，上半截是块有造型的镜子。房子中间是个圆形大床，乳白色软包靠背，被罩、被褥、床单都是淡粉色。不由得暗自竖大拇指：好一个温馨的窝。
　　来到客厅，同样是奶油黄墙纸，乳白色电视柜、博古架、茶几。背景墙是淡粉色波浪板造型，打着镭射灯。电视柜中间摆着三十六吋的大彩电，旁边放着一个复古式留声机，一个唱片架。靠墙放着一排L型淡粉色欧式布艺沙发，茶几正上方吊着一个白色螺旋水晶吊灯。客厅南面是落地玻璃门窗，玻璃门内侧挂着淡粉色落地窗帘。外面是个狭长矩形阳台，好像与卧室外面是通的。阳台摆着一个浅灰色藤艺桌子，两把罗圈藤椅。

“大灰狼哥哥。”杨洋从开放式厨房走出来，站在餐桌跟前柔声地叫他，“过来开饭了！”
　　“我什么时候又成大灰狼哥哥了？”于雨朋笑着缓步走到客厅北边。
　　餐厅也是奶油黄的墙纸，暖色灯光从隐藏在造型吊顶侧面缝隙中透出来，柔和温暖。靠墙角是白色复古酒柜，里面摆放着各种白酒、红酒、洋酒、香槟。长方形的复古餐桌中间摆放着一个造型烛台，点燃了三根红烛。桌子两端各放着一个大西餐盘，里面是牛排、煎蛋，刀叉旁边各有一个盛着红酒的高脚杯，剩下大半瓶红酒摆在烛台旁边，餐桌两端各有一把配套的高靠背椅子。
刚解下围裙的杨洋，穿着一身纯白色棉质鸡心领睡衣，前面的深V处露着性感的事业线，再往下印着一副绵羊头像；纯白色裤腿下是一双玉脂版白皙的脚腕，穿在纯白色绒毛棉窝窝鞋里。
　　“以后在心房里你就是大灰狼哥哥，我就是你的羊妹妹！”杨洋说着关掉餐厅顶的吊灯，只剩暖暖的烛光。拉着他坐下，回到餐桌另一端坐下，举起高脚杯柔声说，“来吧，狼哥哥，庆祝大灰狼哥哥和羊妹妹的心房正式投入使用！干！”
　　“好，羊妹妹！”于雨朋被这几分钟的变化震慑了，仿佛置身于幻境，兴奋地拿起杯子，“来，干！”说完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杨洋只是喝了一口，她喜欢慢慢品。眼神里闪烁着光芒看着他：“狼哥哥，快试试羊妹妹给你准备的牛排！”说完又冲着他甜甜一笑，烛光照耀下的白皙脸颊白里透红，楚楚动人。足以迷死一头大笨象，何况早已被折服得颠三倒四的大灰狼。
　　“嗯，好吃！”于雨朋切了一条牛排放进嘴里，立马赞了一句，随后朝酒杯孥嘴，“羊妹妹，斟酒！”
　　“先别喝酒了，酒味儿会破坏肉的鲜味儿！”杨洋在教于雨朋享受生活，她也是前阵子在资料上查的。
　　“呵呵，好好吃呀！”于雨朋边嚼食物边抿着嘴笑。这点必须承认，自从跟杨洋在一起，他穿衣吃饭的品质都在逐渐地提高，笑容都比以前上档次。他自己也发现以前的时间都用在学习和工作上，实在辜负了很多大好时光。
　　吃完牛排，杨洋把餐具拿到厨房放水盆里泡着，出来陪于雨朋喝酒。第二瓶红酒喝到一半，她已经有七分醉意。
　　于雨朋坐在桌子这端，借烛光仔细欣赏她。她那白皙的脸颊早已经变得绯红，往日里晶莹灵动的大眼睛也开始迷离缥缈，恰似一汪深不见底的水，似透非透，似浊非浊。她单手托腮注视着他，另一只手搭在餐桌边缘，身体斜倾。弯弯曲曲的大波浪卷散在两肩和背后，还有几缕调皮的散在胸前，垂在睡衣领口，露着修长而细腻的玉颈，白皙如脂的半个酥胸……他真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整颗心开始为她狂躁起来……
他慢慢地走到她身后想把她抱离椅子。没想到她忽然一个侧身旋转，竟轻盈地站起来，离他已有两三步距离。柔美的眼睛有浮光掠影，弯弯的睫毛也微微抖动。
　　“呵呵，羊妹妹，想玩儿捉迷藏吗？”于雨朋笑着向她靠近。
　　“大灰狼哥哥，你要干嘛？”杨洋佯装娇嗔。而此时的她在于雨朋眼里早已经是娇呼浅笑百媚生，粉面桃花醉盈人。
　　“刚才的牛排没吃饱！”于雨朋故意装出一副饥饿难耐的样子，“再来个嫩嫩的小羊就完美！嘿嘿嘿嘿……”笑着一步步逼近……
　　“哎呀，不要啊！”杨洋笑着往后退，轻盈的身姿愈发娇柔可人，“狼哥哥，怎么你的表情不像饿？是色眯眯啊？”
　　“啊？嘿嘿，咋啦？难道演错了？”于雨朋说着，忽然把自己的睡衣向上脱掉随手一扔，“哈哈，既然被你看破了就明白地告诉你，我就是传说中的大——色——狼！”说着扑过去。
　　“不好啦！狼来啦！”杨洋转身跑向卧室，“我家惊现大色狼呀！”
　　于雨朋迅速跟她进卧室，一下就把她扑倒在床上，三两下褪掉睡衣，温柔地压在身下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