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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精静庄和中正园

(风林全集第五辑、第17~21卷) by 陈验安

2019-4-24 19:04

  林雅君和风雅君经过“夫妻绑定”“亿元万分”两件人生大事后,去到南粤区即神州大陆最自由开放那个郡区,与最傲奇葩小越君合作兴办文化艺术机构。看到小越君提出“中庸不极端、正义不违法”,自己提出“求精不求多、清静不浮躁”,两方主张合起来为“精静中正”。两方又分别给各自准备兴建的建筑群取名为“精静庄”和“中正园”,随后将这个合成机构称为“杂学宫”。杂学宫还倡导:“自由、多元、罗列、对照”;“不可做坏事,不可使用不正当手段,多些尊重和包容”。在天道古社的不易被察觉的深刻影响下,先共同发表《杂学宫宣言》(The Declaration of Eclecticism Academy ),再聘请某位德高望重的学者担任学宫之长,组织编撰书籍,以道家思想为基调,像古代杂家那样综合神州诸子百家思想,还吸收闪洲、笈多、西洋等的文明精华,形成天道杂家(The Eclectics of Dao)。

  有人问风雅君林雅君,这么有意思的地标为什么建在南粤区西南边缘地带而不建在大都市,而作为神州最开放时尚的南粤区大都市最需要跨越国界的地标来装点。这对夫妇则表示:如果建在欲望都市,怎么还有心思去搞环保和文化呢?整个神州都是偏好把所有好的资源和设施都集中在大都市,成群的人也争着向那地方去挤,以至于地狭人稠,拥挤不堪,打来打去;一枝独秀显得太孤单了,好像一个城市富人对应着上百个乡下人,这个城市人去到乡下不是被人欣赏,而是使人自卑;遍地开花会更加美好,当然可以有些开得鲜艳一些,有些开得普通一些;作为粤江出海口的三角洲,南粤区确实是一块少有的好地,可以优越一些,但也不至于优越成那个样子,大家都争着涌进去,连自己的家乡和家人也要常年相隔。另外,自身财力有限,买不起大都市那天价土地,也不想同那么多人争打土地,多一个人多一个胃口,我们还是保持辞让之心。

  这个庄园中的建筑物不要求建得像别墅和演奏厅那样豪华艳丽,或像王宫和大教堂那样森严壮丽,只需使用普通材料建得像简朴的教学楼或村舍。除了建筑物外,基本上都是很少有人为破费的比较空旷的自然景观,因为天然而成非人为,所以无需劳神伤气。例如,小越君说天花板是“完全没必要却费钱费力的装饰”,这就像唐人说的,“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同时,力求实用和美观,并散发出“不富而富、不贵而贵”的神韵,线条和空间的相互比例尽量符合无比美妙的斐波那契数列。小越君还请人在中正园的显眼处刻上两句话:“如果不是造物主耶和华,这里的一块砖、一棵草都立不起来。凡是房屋都有人建造,而上帝建造了整个宇宙。”林雅君和风雅君则请人在精静庄的显眼处刻上:“道生万物,各归其根;民莫之令,甘露自均;见素抱朴,返璞归真;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兴建这个庄园,首先遵循“七分天然三分造”乃至“九分天然一分造”的原则,忌讳人为损害生态环境,能不改变自然原样就不改变。与此相应,忌讳“高大上”,以节省人力物力,特别计算长期维护的成本。例如,让所谓的“杂草”自然生长,不铲除也不修理。一般不砍园中树木及其枝丫,也不去他方连根挖出树木再运来种上。整个庄园兴建前怎么样的,兴建后也大体上是原样,比较像乡村野外大自然。这样也免去许多担忧和遗恨,落得一身轻松;大家随便游玩,不用像在展览馆中一不小心就打坏了贵重物品。被誉为“万园之园”的圆明园,耗费无数民力和财政去兴建,建成后只有皇帝及其身边的人能观赏,被抢掠和烧掉后又引得大家怅恨,进去看残垣断壁也得付费。世事无常,尽管没有西洋人进来,也难说天灾人祸在哪天降临,毕竟巴比伦空中花园、秦始皇的阿房宫、汉朝和唐朝的长安城,统统都不在了。

  最初,设计好后就交给一批泥水匠,让其“工头”全权负责建造。但在施工过程中,林雅君的一个来门客发现,泥水匠建成的地梁里很多空窝和裂痕,钢筋露出来。就质问泥水匠,他们表示没问题,还赶快把土填上,再后来相互指责谁的问题(总之不是自己的问题)。林雅君于是把这批泥水匠给辞退了,换一批泥水匠。新一批泥水匠依然做不好,又给辞退了。小越君了解情况后,感叹不知多少公共建筑和民宅严重偷工减料,又感叹当今神州人太浮躁太不负责任了,各种假冒伪劣产品大量生产出来,大量偷工减料的工程交付使用,因而强调质量监管有其着很大必要。清静无为并非放任不管,只是不要监管过度,在该监管的层面监管到位,不该监管的放开,顺其自然。更根本的是,民众要提高素质修养,否则一切都无从谈起;不好的民众土壤只会滋生奸商、贪官和作奸犯科者。

  新世纪元年,精静庄和中正园在粤江西岸建起,杂学宫正式兴办,负责人是两名精静庄主、一名中正园主及其家婆。小越君得意地说:“大家都知道西洋人有不少智库,为其国家强大和作威作福起到很大作用,神州搞出什么呢,搞出个雷锋精神研究会”。全国各地的雷锋精神研究会以长沙郡的为最大型和最闻名于世。小越君还宣称:“在我这里,不准搞重口味的东西,以免影响我的形象”。其门客往往也比较孤高傲气有个性,例如某国官府要给其中两人颁奖,这两人引用笈多一位现实主义文学巨匠的话说:“封号要是人民授给我的,那我将衷心接受。但官府授的封号,我不要”。小越君偏好同某些古人比谁更加礼贤下士,并力求较快而准确地识别出她所赞赏的那几类人,因而她的宾客都能充分展现出自己的个性和才华。小越君从小就惊叹文明史上的高峰和奇迹,由于教育上被神州古今书籍所包围,逐渐形成向神州古人看齐的念头。

  在写作实践上,小越君首先选出深刻的思想和有价值的内容来写,不厌其烦地修改,力求语言的准确、清晰、简洁、生动传神。《杂学宫宣言》即出自她的手(风林全集第26卷前两部分,有些名称要翻译成架空语言)。她只是20岁出头的女流之辈,所写的散文却赢来不少读者(包括海外多国的),甚至有人称她写散文不输给唐宋散文八大家(韩、柳、欧、王、曾、三苏)和西洋三大哲理散文家(蒙田、培根、帕斯卡尔),以至于引起很大争论,这让她感到自己要么被“捧杀”要么被“贬损”。她还写了首说理诗《创作小谈》作为杂学宫文艺纲领之一:“宝石千百磨,书稿一再翻。美丑镜面滑,爱憎剑刃闪。俗请布衣观,雅吊朱门感。言简味不尽,意深惊忘返。”有人说这首诗“太简单也没创新”,她回应道:“虽然这么简单,很多人都没能做到;再怎么创新也得回归简单根本”。

  精静庄两位庄主也是神州人,当初搞“夫妻绑定”则是受神州古代在婚礼上表现奇葩的隋文帝和独孤皇后的启发,所以也有同神州古人比较的意识。园主跟两位庄主商量时强调说:“无论什么高峰都可以攀上,再厉害的招式也都可以破解。”三人谈了李杜王白的唐诗、苏辛周姜的宋词、唐宋八大家的散文、明清小说四大名著等,总之基本不离神州范畴。杂学宫人物几乎都是神州人,又受庄主和园主影响,写有一些宣称向神州古人看齐而不出丑的作品。他们一起建立“杂学宫网”展示各种作品,表示“只要不改动原作也不拿来营利,任由广大读者自由使用”;每当有学术问题、文艺作品、公益活动都让大家自由评价和提意见,如果不是粗口诈骗黄赌毒的几乎从不禁言和删帖。

  神州某位长者曾对庄主和园主说:“你们是有才华的新一代,潜力也很大,如果把这些才干用在正道上,让思想充满阳光,把目光放长远,就是神州之福了,这样你们定能在神州历史中留下光辉的一页。”旁边有人说:“古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长辈是为晚辈着想,这些教导有益无害”;“对呀,老人经历多,明白的事理也多,你们要听话”。这位长者几十年来都观看神州大陆特有的新闻联播,就像追着连续剧看,也常常把他所看到的最新时事、把他所感受到的正气和先进性写在旧体诗词。其诗词作品大量采用富有大气和正能量的词汇,例如作为正宗文艺祖师爷的郭老在他一首标志性诗作中用到的几个词和短语,“春雷”、“沧海”、“群龙”、“功百代”、“高瞻”、“步伐”和“绘新图”。他几乎总要给这些诗词加上“律诗”“绝句”“词牌名”的标签,而又屡犯“换韵不押韵”或“二四六平仄错误”的格律大忌。

  与这位当过神州干部的长者不同,杂学宫人物写的“格律诗词”被很多双眼睛盯着,屡屡被批为缺乏思想性和艺术性、连诗都称不上,例如评语,“毫无诗味全是打油”;“愤世嫉俗内心阴暗”;“那点水平也敢说和神州古人相比,真是大言不惭”。只要稍有点格律瑕疵即会被猛批,尽管远不是换韵不押韵、音韵节眼上平仄错误这两类格律大忌。对于标明是律绝或词牌名却屡犯格律大忌而不改的格律错误率相当之高的伟人诗词,这些批评者往往一个劲叫好,称赞道“格律没问题”、“内容和形容完美统一”、“语言大创新大解放”和“求正容变的艺术”等。赞其为神州诗词的顶峰和绝唱的同时,又斥西洋诗歌为烂诗或次品。

  杂学宫建立不久后,开展了个格律诗词创作活动,并挑出些作品为压卷之作。例如,《减字木兰花 差距》《虞美人 视角》《南乡子 云游》合称杂学宫的“小令三绝”,《水调歌头 同感》《永遇乐 共勉》《沁园春 松柏意志》《沁园春 北美大陆桥》《宝鼎现 咏史》则为佚名发表的“壮词五首”。不知什么原因,有人竟通过别人之口宣称“壮词五首”中的部分或全部是其作品,搞得成员丙和富家女偷偷笑。杂学宫评论:“小令三绝”中的任何一首配上“壮词五首”中的任何一首,即可压过一切伟人诗词,不在唐诗宋词面前出丑,但比不上唐宋黄金时代那诗词超高峰。这话一公布,立即遭到四面八方的批评或骂声。

  以上诗词几乎都是庄主园主的门客和受杂学宫精神影响而投稿来的诗人或写手(例如成员丙和富家女)创作的。林雅君不怎么会写作,风雅君懂得分辨故事或电影的优劣并给予关键性建议,但不擅长创作,也懒得去写,只在某次回故乡时写了首粗糙的诗,“玉米高粱兮煮窝头,何让丈夫兮北大妞,任尔窗外兮寒飕飕!”小越君擅长写作,但主要写散文,较少写诗,写也是写无需讲究格律的自由诗。有人说他没能耐写格律诗,而她承认,自己搞格律感到困难,顾得了格律顾不了内容,要兼顾两者得用很多时间,所以干脆只写自由诗,例如四言诗《问天道》。西濮君对外甥这媳妇的许多言行例如这“顾此失彼”的话是欣赏的。

  自认为自己提出的“精静路线”在文艺创作上起到神奇作用,也认为小越君搞学术达到某种境界,林雅君说了为时过早或者永远不该说的话:“只要给予足够的自由,不把杂学宫限得太死,西洋文明的那些骄傲,四大名著、美术三杰、启蒙思想、好莱坞大片等,都不是不可企及的高峰”。美术三杰指文艺复兴时期三位大家,达·芬奇、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四大名著指古希腊史诗《荷马史诗》、文艺复兴初期但丁的长诗《神曲》、文艺复兴后期莎翁的悲剧《哈姆雷特》和浪漫主义思潮时期歌德的诗剧《浮士德》。林雅君说的“不是不可企及的高峰”,并非说一定要“超越”,而是说“接近”或“不分上下”;高峰毕竟是高峰,即使再厉害也不可能超越多少。不管怎么解释,林雅君因这句话遭到许多人炮轰,例如被说成“自恋高峰”“厚脸皮高峰”,尽管许多炮轰者对西洋文明很不屑,说西洋文明与神州文明相比是如何如何不行。

  林雅君风雅君的精静庄更多搞艺术,小越君的中正园更多搞学术,在两大建筑群里都很兴盛搞文学,尽管所搞出的这些在神州大陆屡屡被批为够不着文化,根本就没获得广泛认可。有人还说格调太低品位太差的杂学宫没资格写进神州文化史,这话受到大量点赞。自新世纪元年从无到有创办,经过四五年的探索和积累,再到三四年的成果井喷,奇葩的杂学宫一直广受议论。

  短短几年间,杂学宫变得日益开放和国际化,庄主和园主逐渐想到要同外国人特别是西洋人比较,风雅君还认为,西洋影视包括好莱坞大片就像她丈夫说的并非不可企及的高峰,只要能够坚持走“精静中正”的路线,杂学宫是有可能磨砺出与西洋影视代表作相媲美的经典。神州有电影爱好者叫风雅君去打败西洋以示热爱神州,风雅君则说:道家主张“损有余而补不足”,我只想均衡些,如果经典太多集中在西洋,西洋之外没有多少拿得出手的东西,就太没意思太缺美感了。

  精静庄和中正园可谓“全面出击”,力求“样样都得”,其人物在不同领域里努力创造经典,坚持攀登高峰。特别注意历史上的经典作品,琢磨着它们为什么经典、妙处在那里、新经典该如何打造。庄主和园主将目标定在海外,渴求在世界各地读者和观众中产生影响,而不搞“内视法”只盯着国内民众特别是其钱袋子,也因此获得神州内某些人的认可和个别富人的资助,否则又穷又抠却不愿商业炒作和利润最大化的杂学宫根本就没经费运作。

  杂学宫某人物细看了《一千零一夜》《十日谈》某些故事和蒲松龄《聊斋·席方平》、托尔斯泰《舞会之后》、莫迫桑《项链》、契科夫《小公务员之死》、泰戈尔的《摩诃摩耶》(和叙事诗《两亩地》)、普列姆昌德《难题》、芥川龙之介《罗生门》、鲁迅《狂人日记》《阿Q正传》等短篇小说后,首次尝试写出现实主义微小说《在天桥上》(2015年11月30日作,后略有改动,这是笔者写成的唯一小说)。如下11段:

  在××天桥上,一个老乞丐终日坐在一旁乞讨,早已看惯了这里的熙熙攘攘、风花雪夜;无论是天桥上的人流,还是天桥下的车流,就像“滚滚长江东逝水”。

  某天,老乞丐被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大叔的“牛气”给撞到了,因为这大叔随手掏出两张“红牛”丢给老乞丐。这时,一位穿警服、带警帽的年轻女子走过来,对大叔“关怀他人的善举”大大夸赞了一番。大叔则说:“我也来关怀你一番吧。”小女警表现出求之不得的欢喜状,然后急着问大叔拿手机号码,说:“我下班了就打电话给你,你要等着我哦!”老乞丐没有说话,只在双手合十,对两人都拜了拜,看着两个人徐徐地各自离开。

  过了几天,有名女子一手拎着深泥色的包包,一手搂着名男子的手臂走在天桥上。老乞丐认出,男的是给他两张“红牛”的大叔,女的则是原先那小女警,尽管她穿着生活便衣,像个学生妹。在所搂着的女子面前,大叔显示出贵族式的怜悯,再次掏出两张“红牛”丢给老乞丐,说:“拿去买口饭吃吧!”那女子摇了摇大叔的手臂仰望着,高兴地说:“牛哥哥真懂得关怀,我就欣赏牛哥哥这样的好男人!”然后扭过头来向着乞丐说:“拿钱去洗洗你那又脏又臭又屈辱的身体吧!”老乞丐则十分安静,喜怒不形于色,只在双手合十拜了拜,直到看着这两人相互搂着笑着下了天桥。

  再过几天,老乞丐听到有人大喊捉贼,紧接着看见,曾两次给他“红牛”的那大叔冲着走上天桥的人流中,两位警察紧跟其后,其中一位竟是原先那位小女警。警察很快逮住那大叔,人流顿时围成一个圈,老乞丐也过来了。

  大叔向着小女警怒道:“你这忘恩负义的,前天还‘牛哥哥’喊个不停,我关怀你不是要你来捉我的。”

  小女警应道:“炒股输光了,你就是一堆牛粪,还妄想关怀一朵鲜花。”

  “笑话!你以为你还是干净的鲜花吗!你那身体不知被多少人给屈辱过!”

  “总之我不违法犯罪,而抓犯罪分子是‘警花’的职责所在。我今天就捉住你这个贼,看谁笑话!”

  看见此情此景,围观的人群中先是起了几句笑声,然后变得相当平静。一向沉默寡言的老乞丐这时开口了:“这屈辱的事,先生也干么?”

  那大叔冷冷地说:“因为我习惯了来快钱。”

  哎,老乞丐感叹了一下。在那安静的眼神中,“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第20卷 新世纪奇葩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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