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乡的小路

刘彦进

　思乡的小路

　　文/刘彦进

　　看着眼前这宽敞的柏油马路，幽幽的路面就像是涂抹了一层青釉，充满了现代化都市的色调。一排排缓缓行驶的车辆就像一条条伸展开身体的巨龙，慢悠悠的趴在路上，呼呼的喘着粗气，不时地喇叭鸣叫几声，宣泄着自己对节奏不满的情绪。暖暖的气流裹在身上总是让人产生一股股的燥热，象征性的用手遮住口鼻。不过，现代化的时代总是要情愿或是不情愿的接受这个现代化的气息。

　　轻盈的脚步踏在青石铺就的人行道上，习惯称呼的马路上见不到真正意义上的马儿奔跑，现在叫公路，红绿灯交替闪烁变化的光线是给人们的行动立下的规矩。仰起头，一栋栋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高耸入云，而身旁的花草树木再如何努力也显得低矮压抑，总显缺乏自然的生气。


　　匆匆的脚步震颤了心灵深处忽略了很久的思絮，不由的想起从前曾经走过的那些不起眼的泥土小路，显得那么遥远，又恍惚犹在眼前，没有规划设计，没有什么部门管理，也没有刻意的铺垫，只是人走多了，自然留下了脚印，后人踩着前人的足迹前行，时间久了，脚印也多的数不清了，地也变的踏实了，渐渐地，就成了路，小路弯弯曲曲，细小而悠长，平时就淹没在青纱帐里，只有熟悉的人才会进去，也不会迷失。

　　路虽然窄小，从来也没有拥挤，小草踩在脚下，不久又会顽强的挺直身躯，青青绿绿的生长，是那样的不屈；花和草混合在一起，看不出那个是花的叶还是草的泥，形状各异，参差不齐，指指点点的也许会说出，这个是蒲公英那个叫山菊，大多数叫不出名字，后来我们就统称为野花。看得久了就不会太在意，反正是自然生长，自然凋谢，自然繁殖，花开花落，一年一季，年年如此，没有人管理，花也随意，草也随意，路就在这花草丛生中蜿蜒起伏，一直延伸到家里。

　　小路很静，有时，静的也许只能听到风的气息。偶尔，脚下的草丛晃动，会蹦出蚂蚱，飞出昆虫，发出声音叫上几声。蜜蜂会在青稞的庄稼上飞舞。玉米是甜的，缨穗在青春中荡漾。清澈的天空中，就是一只蜻蜓飞过，也会给我带来隐约的惊喜，目不转睛的目送离去。稍不注意，高高的庄稼，锯齿般的叶片在手臂上划过，留下一道道的红色的痕迹。

　　小路虽小，总是那么安逸，一个人，一群人，也都是慢条斯理，嬉笑着打趣，你看，草儿乐弯了腰，花儿乐歪了头，燕子掠过，沿着小路向前飞去。

　　绿幽幽的小草有生命，盛开的野花有生命，回家的小路也就有了生命。

　　几十年过去，无论时代怎样变迁，家乡的小路，总是清晰的在脑海中忆起，甚至，儿时的一颦一笑，回忆起来都是那么清晰，宛若昨天般闪现在眼前。

　　写于2020.0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