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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兔耳山歌(史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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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0-25 10:37:2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兔耳山在我心中一直都是一首歌,一首带着乡音的歌。
     记得小时候,村里人的生活还不富裕,戴手表的寥寥无几,人们下地干活不知道时间了,就看看兔耳山,到了中午,会有另一座山峰在太阳照射下,山影变成一条直线投在兔耳山顶部,这时,人们就会收起农具回家吃饭;出门或赶集不知道天气,人们便看看兔耳山,如果山顶被乌云遮住,就像戴上了一顶帽子,不仅有雨,雨还会很大。甚至在外疯玩的小孩子迷了回家的路,也会抬头寻找兔耳山,当他们其中一个惊呼“我看见兔耳山了”,在天黑之前,他们定能跑回到家中,还能免遭父亲的一顿责罚。每天放学回家,我更是迎着兔耳山的方向,欢快地奔走。兔耳山便以一座山的身份,成为我的亲密伙伴,伴我渡过初中时代,又以慈祥的老者身份鼓励我成长。后来住校了,想家了,我便站在教学楼高高的窗前向着家乡的方向眺望,希望能寻见兔耳山,再陪我渡过高中生活。兔耳山在村里人心中俨然一晴雨表、时刻钟、风向标,它带着乡音流淌着乡情成为村里人生活的一部分。
    兔耳山并不是我们村的山,是邻村旧县村的。光绪《抚宁县志》记载:“兔耳山,县西十五里,双峰尖耸,状如兔耳,绝顶有潭,云常覆之,微径曲屈,盘折而登,上平广,可容数万人。明洪武七年知县娄大方率属吏士民避难于此。故其地至今尚称‘旧县’。”
相传兔耳山是玉兔下凡玩耍,被寻找来的吴刚点化成石,两座山峰尖耸对峙,状如兔耳,顾取名兔耳山。家喻户晓的龟兔赛跑的寓言故事就发生在这里。小时候,我经常凝望兔耳山,寻找那两只兔耳朵,但是,任我怎么凝神聚力,甚至发挥我的想象力也没看出来兔耳朵的轮廓。只有圆圆的山顶,粗粗的脖颈,倒像一尊大肚弥勒佛正襟端坐,头顶上有一个小小的尖,像是谁家调皮的孩子放上去的一粒跳棋籽。后来才知道,从我们村子角度看见的兔耳山是山的侧面,两只耳朵重叠起来,还有数个山峰叠加便看不出耳朵轮廓了。
    兔耳山是当地最高的一座山,每到早晨,兔耳山总是虔诚地迎接清晨的第一缕霞光,将山顶罩上一层金色,清新鲜亮,像老人刚刚洗过的脸膛,微笑着,似乎在与朝阳对话,又似在向大地问好。此时便会有谁家的烟囱袅袅升起第一缕炊烟,在空中弥漫,接着便有第二家第三家……兔耳山脚下的小村庄便在淡淡的青色烟雾中,朦胧着美丽着。空气中弥漫着柴草的芳香,还有淡淡的饭菜香。此时的小山村婉约清秀,安详静美,犹如一首小令在易安笔底缕缕生香。也许,这就是弥勒佛似的兔耳山理想中的模样,因为在风中我似乎听到了它的笑声,连同那长长的耳垂颤动得呼呼作响。
    旧县村距离我村只有2里路程。虽然不算远,但我从来没登过兔耳山,因为女孩的缘故,父亲从来就不让我们姐妹去做爬山这样的运动。我只能远远地望着兔耳山,羡慕地听刚从山上下来的伙伴们描述山上的情形。听说山顶上有草原,开着各种鲜花,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可比寻找兔的两只耳朵更具诱惑力。由此,登兔耳山成为了我的梦想,我的心愿,期盼着自己有一天能登上兔耳山,一看究竟饱我眼福。
    时隔40载,得益于祖国繁荣昌盛,得益于政府的民心工程,抚宁天路就像一条飘带在风中飘扬,又似一条纽带维系着兔耳山与我的愿望。国庆小长假,我和老公驱车沿着天路,来拜谒兔耳山。车沿着天路蜿蜒行驶在兔耳山南侧,随着车的移动,兔耳山浑然一体圆润有佳的山顶,也被个个山峰分割成了多个山的个体,一座座尖耸的山峰跃然而出。
天路在兔耳山的半山腰通过。站在刻有“兔耳山”的石碑下,我顺着当地人手指的方向,寻找那两只“众里寻他千百度”的兔耳朵,被告知眼前的山峰便是其中一只,另一只要到山的另一侧才能看到。不禁望而兴叹:又是角度不对。但能亲临兔耳,一只足已,便有一种感恩,一种朝圣感涤荡于心。
    心中挂念山顶草原,我望着山顶跃跃欲试。但老公不愿登山,正值中午无游人,大山显得空旷寂寥。抛开到山顶的高度不说,单就山谷幽深,清风入林,偶有松涛阵阵令人不寒而栗,就让我望而却步了。正犹豫间,山下来了中午第二批游客,他们身穿登山服,手拄登山棍,脖子上挂着相机,显然是为登山而来,我眼前一亮,何不尾随登山,了却我多年的心愿?
     走在蜿蜒的山路上,我瞬间被大山包裹,被秋的墨绿包裹。就像一粒石子,一粒尘埃,一片绿叶,我滴落在山的心窝,似乎听到了天地之间的对话,感受到了大山深处雄浑有力的脉搏。似乎听到了玉兔的忏悔,感受到来自大山深处的自律与笃行,勤勉与自强。多日萦绕心头的雾霾随风散去,热血在心中汹涌着:兔耳山,我来了!在这幽静的山谷里,我要以清风为弦,弹一曲《感恩的心》,感谢我的人生一路有你;以大山为鼓,敲着心中奔放的鼓点,以我最美的舞姿,舞出我人生最美乐章,与你共酿一场美好回忆。
    回来的路上,随着车的移动,各个山峰倦鸟归巢般收拢了翅膀,依偎在兔耳山旁,兔耳山又恢复到憨态可掬的大肚弥勒佛状。憨笑中以我最亲切的摸样,哼着最暖的歌谣,目送我走在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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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长万
发表于 2019-10-25 14:25:16 | 显示全部楼层
挥之不去的兔耳山情结将永远铭刻在心中!拜读了妹子大作,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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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0-25 15:03:56 | 显示全部楼层
shanluwanwan 发表于 2019-10-25 14:25
挥之不去的兔耳山情结将永远铭刻在心中!拜读了妹子大作,点赞!

谢宋老兄点赞。家乡人都对兔耳山有不解的情缘,一提兔耳山就感特别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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