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泥巴一一命运的前凑

龙凤楼主

在滇中玉溪， 有一位乡村少年，名叫泥巴。


泥巴生在乡村，长在乡村。如诗如画的田野，碧蓝的天空，小河里晶莹的流水，青翠欲滴的山林，使泥巴，内心美好，梦幻而遐思。

乡亲们淳朴，善良，勤劳的本质，熏陶、并塑造出他纯洁，正直的心灵。

泥巴，是一个美好的乡村少年！

泥巴身材不高，典型的南方乡村少年。浓密的头发，又黑又粗。一双眼晴，又明亮又精灵。他匀称的身材，让人觉得，他不但聪明，而且机灵。

泥巴在村里，在伙伴中，是数一数二的淘气。他既是一个惹事生非的少男，又是一个很会读书的学生。

特别是他记忆力过人，又非常好强。在村里，他自小争强好胜，显得跳皮捣蛋。村里的男孩，几乎都跟他打过架；女孩子，都被他弄哭、惹恼。

曾经，他家小小的农家院落里，总有人去告状，去争吵。可是，在学校。他学习成绩总是好，老师与同学都喜欢他。

七十年代著名电影《红色娘子军》，《洪湖赤卫队》，他在乡村晒场看了一次露天电影。里面的故事，他就能绘声绘色地给奶奶，外婆讲。

更厉害的是，电影里的每一首插曲，他都能声情并茂，维妙维肖地演唱。老师还让他，教同学们唱。

泥巴还能把电影中的舞蹈，编排改造，与伙伴们在村中晒场上，尽情展演。引得乡亲们掌声阵阵。

少年泥巴，一直生活在快乐的乡村世界。

可是，随着年龄增长，阅历增加。他感到，外面的世界，更美好！更充满魅力！

农村，虽然平静。山川田野，虽然美丽。但农民们的生活，实在贫困。

        农村，落后啊！

转眼间，泥巴升入初中。随着他知识的增长；特别是七十年未，广大农村，再不是往日的平静。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势态。

乡村不再那么封闭。农民们看到，或感知到，城里人的生活，比农民们好多了。村里的农民，人人都羡慕工人，想往城市生活。

于是，泥巴立志离开农村！他年青的心，不由地向往起城市精彩、繁华、现代、气派的生活。

为此，泥奋更加奋发读书。七九年，全国恢复高考的年代，他幸运地考进县城里的中学。

到了中学，正是青春期的泥巴，他的性格，他的形像，有了很大改变。

他内敛了，不再淘气。他感知了人生的艰辛，变的成熟。他的面貌，变得眉清目秀，浑身溢着书卷气。

他刻苦地攻读着，拼博着，力争考上大学，跳出农村。

正当他心有所虑，正当他刚升高二。也许是命运安排，也许是天足人愿。

他不得不，离开他正求知，欲求学改变命运的中学。

一个灿烂的中午，正当泥巴在教室刻苦学习。突然，他一向少见的父亲，在外婆的陪同下，来到他的学校。

高大，英俊而穿着气派的父亲，表情怪怪地立在他面前。外婆却是一脸的欢喜。

外婆说:“泥巴，你不用读书了，当工人去！”泥巴心里知道，老外婆最羡慕那些城里人，最敬畏那些城里的工人。这种印象，是泥巴童年时与外婆生活刻上的记忆。

今天，自己心爱的大孙子，就能当工人，她老人家自然掩不住满心欢喜。

泥巴疑惑地看着父亲。父亲才四十多点点，怎么就退休了？

只听父亲霸气而激动地说:“泥巴，现在来了好政策，我退休，你顶替我。

能够让你去，我不仅费了许多心去求人，还使我在经济上损失很多。”

这太突然了，还少不更事的我，一脸的迷茫。父亲看我又犹豫，又眼角挂流。他猜我舍不下中学。

他又大话一番道理:“泥巴，就算你考上大学，又怎样？

我们单位里，大学生，中专生，多的是！可他们，工资没工人高！待遇没工人好！”

这些理，我全然不知。反正，我是儿子，只能听爹的。

外婆欢笑不已:“孙子，捧上金饭碗，一辈子吃好！过好！”

当知道我的消息，学校老师，领导也说:“泥巴，去吧！这是多好的机会！”

同学们，露出羡慕的神情。

我忍不住泪光闪闪，噎语声声。是欢喜？还是悲失？

真不清楚那种感受。我只是些些的遗憾！淡淡的失落。

毕竟:我的，我为之奋斗的大学梦，梦虽难圆，但却途中碎了！



泥巴，在他情窦初开，仍朦懵无智时，就到地处昆明西郊的钢厂，顶替父亲做了轧钢工人。

“不管怎样，我泥巴终于跳出农门！我终于进入工厂，城市！”他挥泪离开中学时暗想。

秋未的雲层浓重而变幻，像饱醮的铅墨，在冷冽劲风拂动下，在广阔天空，绘着形形色色的图案。这预示着泥巴的命运，将是变化无常。他将在迷惘中挣扎！

他浑身流着农民的血液，心灵单纯而朴实，他从没离开家乡的土地，脑海里盛满着乡村的气息。

        只知白天灿烂，夜晚星烁！

他跟着父亲，来到昆明，来到钢厂。踏入异地，跨进工厂。十八岁的泥巴，开始了他自生自立的生活和工作。

生平第一次踏进工厂的车间，呈在眼前的是： 长龙似的车间，上空浓烟滚滚，下面一条条火焰的钢条，像彤红的火龙在轨道上奔驰。四处机声震响，轧机上水溅雾腾，工人们满身油污，挥汗如雨。

泥巴的心，既好奇，又诧异！

泥巴从恬静的乡村世界，一下跨入浮燥动荡的工厂天地。他深感陌生，难于适从。

超强的劳动，艰难的环境，冷酷的人群，使他顿感处境恶劣，倍感孤凄。他虽生长在乡村，但瘦小文弱。面对繁重而危险的工作，他心悲而泪流，咬紧牙关，仍难承受超强的劳动！

“做工人，怎么会是这样？比农民们苦啊！”泥巴心惊，深深失落。

昆明的初冬灰朦而冷凄，天空总是迷雾茫茫，不时的冷风挟起小雨。

此时，泥巴正从高热的车间走出，满身污垢，一脸汗湿地行走在雨雾中。

他走回多人挤住的宿舍，绻缩在窄窄的上床。浑身酸痛，孤寂而忧伤。

“这就是手捧金饭碗的工人？这就是我泥巴向往的生活？不！不！”他在梦中呐喊。

泥巴决心重新改变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