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梨园春晓第三十二章

林本

第三十二章
作品名称：梨园春晓      作者：晓林      发布时间：2021-05-14 15:39:22      字数：3345
　　林德祥笑眯眯地来大院门口，瞧见一脸白霜的刘老爷子，戴着毡帽气喘呼呼地从大马车上卸货。他叼着小烟袋瞅林三爷来了，点头吧嗒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唉！林三爷呀，这不快过年了吗，庄稼人没啥玩意。杀了年猪、鸡、鸭、蛋啥的，带袋子粘豆包；还有从泡子里抠出两条大鲤鱼送来，算是给您拜年了。嗯哪，没啥玩意呀。”他一一从柳条筐里拿出让林德祥看看。“哎呀！差点把它忘了。”他从筐拽出一块带蹄肉来。
　　“啥呀？”林德祥愣着问。
　　“唉！野味——狍子肉，山里的！是从他二叔匀来送您的。嘿嘿！没啥玩意。嗯哪。”
　　“这还没啥玩意？过年不就吃这个吗。还有野味，好大的礼呀。”林德祥瞅着说。“这叫我怎么谢您呀？”
　　他一抹搭嘴：“这说哪去了。俺儿子在您这没少叫您操心啊。还要给张罗婚事。嘿嘿！”刘老爷子满意地瞧眼林德祥，“托您的福啦。哈哈！”一句话道出他的心思。
　　“哼！我说的吗，这厚厚的礼。”林德祥诙谐地一笑对他。
　　刘老爷子把年货一一塞进柳条筐里。小六子看了却一撇嘴，一甩劲过去拽起柳条筐和他抬到院里放进后厨。林德祥随后跟去。刘老爷子溜眼后厨，瞧：蔬菜水果堆满，山珍海味皆有。他那一小堆年货相比之下，又算得了啥？不觉有些寒酸，可心中暗里作劲，不管咋说俺还有野味——狍子。嘻嘻！他自慰得意的瞥眼小六子，把那狍子放到显眼的地方，一进门就可看见。小六子一呲牙放出俩字“山货”。刘老爷子听了半会儿觉得不是味，可一回头，这小子已溜了。
　　
　　林德祥把刘老爷子领到有火炕，又有火墙的大里屋，并紧靠后厨炉灶，是最热乎的屋了。刘老爷子一进屋，刷的！那一脸白霜没了，露出了一撮小山羊胡撅搭着。“老爷子，您先上炕暖暖身子。”林德祥告知他。“喂！好热乎的火炕啊。都烫手！”他伸手一摸这火炕感叹的念叨。“知道你来，特意烧的炕。嘿嘿！”林德祥打趣地一笑。“等着，给您预备饭去。”说毕，林德祥出了门。
　　刘老爷子看他走了，便脱了乌拉鞋，一脚迈进炕里，盘腿坐定，叼起烟袋吧嗒烟抽，静静地琢磨着。坐着坐着炕热得受不了，自念着下了炕，起早赶车颠搭得早已饥肠瘪肚了，他盼着林德祥快点送来饭吃，左等右盼的还没看来一个人。他不耐烦的在外屋里从东头走到西头，又从南头绕到北头时，他发现装满东西的面袋堆在墙头边处，都用麻绳绑着，用手一捏像是面食。他四下张望一下，亟不可待地解开袋口拿出两个。一瞧：噢！白面豆包。还有热乎气呐！听说没吃过，咬口真香啊！比那家的粘豆包好吃多了。他顾不上许多了，一口气吃了六个还没觉咋的；又接着吃俩，还想吃一个，只听屋门吱啦响了。“来人了！”他惊异地回头望眼，那叼嘴的豆包已噎在腔里。来人正是小六子。
　　
　　“林三爷叫我给你送饭。”小六子手提屉盒瞅他一眼，“放这了。”他“咕噜”咽下豆包想说句话，人已走了。他打开屉盒瞪眼一看：一盘酱牛肉、一盘酥鱼、肉包子、外加一壶酒。他瞅着打着饱嗝，直直瞪着眼。“哎呦！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待遇呀！”他虽然肚皮被豆包撑满了，可谓口还是馋意筵筵，不止咽下口水拿起筷子，夹口酱牛肉进嘴里，随手提起酒壶，一咕嘟灌进肚里；顺劲儿又塞口里俩肉包子，得意的哼两句小调，晕晕乎乎的没一会儿醉睡过去。
　　
　　可外边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把他惊醒，睡眼眯眯地往窗外瞧了一眼，已是夜色朦胧。他走到窗跟前听唧唧咕咕的孩子声，便要出外看热闹。一脚将要迈出门外就听“呯”的一声，吓得他浑身一激灵缩回身子，拉回屋门一瞧是小六子领俩孩子提灯笼放小鞭玩耍，看他出门故意甩摔炮吓他。刘老爷子看出名堂出门从他吆喝道：“你你小子……”还没等他喊出，小六子瞥他一眼：“俺是给你送信儿，看放烟花。俺要不摔个炮你能醒过来吗？不得过了年啊。哼！”
　　刘老爷子端起烟袋：“这么说我得感谢你呗。”一咧嘴说，“你就嘴好，屁小子，你吓我一跳。”小六子一抹搭眼：“你瞧吧！一会就放烟花了。是你儿子放花呀！”刘老爷子听是儿子放烟花，马上担心地说道：“哎呀呀，那不危险吗？不行我得看看他去。”小六子一扬脸：“上哪找他呀，一会就来了。没事的。”说完，他屁咯呲的一扭身看见刘秉臣怀抱两桶烟花炮从那边过来，回头冲刘老爷子喊声，“喂！他过来了。”便一溜烟跑了。
　　刘老爷子踅摸半天，等他看见儿子刘秉臣，那烟花炮已点燃了。只听嗤嗤的响声，烟花唰唰地冲上天空，五彩缤纷，璀璨绚丽。刘老爷子看得喜笑颜开，颇感惟妙惟肖。这在农村哪看到这玩意呀？又一瞥眼瞧到小雅琴领林德祥俩儿观花情景。“嗨！”他此时倒却想到我儿要留这儿该是多有福分呐，更激起他趁今宵为儿完婚之情。便几步走近儿子刘秉臣叫他注意点安全，随之告知自己的这一想法。只顾燃烟花的刘秉臣并没在意，“哼哈”的应声，便兴致勃勃地点烟花去了。
　　
　　烟花炮竹放毕，年饭开始了。刘老爷子被安排上座。瞧这席桌上除鸡、鸭、鱼肉，还有山珍海味：螃蟹、大虾、海参。桌中间摆一紫铜火锅，汤水沸开，几碟羊肉片放在跟前。还有些几碟果品。刘老爷子看的是眼花缭乱，踅摸一圈也未看到他拿来的野味——狍子肉。嘿！可我那鸡鱼肉上了桌。他心有愉悦地啪嗒烟，嘴角流露出笑意；再看自己坐的位置，紧挨着林三爷，再上座是林老太太陪着太奶，旁边是俩少爷。小雅琴陪持着，边处是二姨太。他得意地晃晃脑袋，觉得自己坐这已很有分量了。可却没看见儿子秉臣在场，他两目巡视着。原来刘秉臣此时陈正在后厨帮厨。
　　死小六子他爹招呼他来帮厨，做狍子肉菜肴。他爹虽做厨子可没做过野味狍子。小六子知道这狍子肉是刘秉臣他爹拿来的，瞅那老刘头他本不愿意帮忙，可看他爹份上不得不帮。于是动腿去找刘秉臣。刘秉臣进了厨房，便上灶做起来。好一会儿出勺上盘。刘秉臣端出上桌道：“请品尝野味狍肉花。”
　　这一介绍不起眼，“狍肉花”？都觉稀奇眼球倏地都调了过来。“是你的手艺？秉臣。”二姨太王春艳兴奋地起身询问。“哦，算是吧。”他应声把这盘菜放在席桌上。“不知好坏，献丑了。都尝尝吧！”他这一招呼，还没等他撒手筷子都伸了过去。
　　“好吃！味鲜！”王春艳第一块夹送给太奶，紧接着夹了第二块吃进嘴里说道。再看这盘子也没剩几块肉花了。“哎！吃口我儿做的狍子肉。”刘老爷子乐呵地夹起一块肉送进嘴，“好鲜美，比在家做的好吃啊。”接着又夹起一块，送给没动筷的林德祥，“您尝尝哦！再不吃没了。”
　　林德祥一笑：“不会吧！有他秉臣在，我就能吃这口。”林德祥有意勾起话。刘老爷子借题发挥道：“哈哈！你要留住我儿，那咱就为他完婚吧。”夫人王文洁接过话：“那得看我们姑娘愿意不愿意呀啊？”她瞅眼旁边坐的雅琴姑娘。雅琴顿时脸红了，两眼羞色而愉悦的瞧着王春艳，又瞄眼刘秉臣，嬉笑的样子。“嘿！我看是同意了吧！”王春艳望眼雅琴，趁热打铁。“好吧！就这么定了。秉臣呐！”这时刘老爷子眼盯着他不放。“哦哦!嗯，是的。”刘秉臣瞅着这情景，这场合，只好默认。“好！咱们喝酒祝贺。”林德祥举起酒杯，刘老爷子马上迎了上去两杯碰响，一杯而尽。
　　而在旁的雅琴却十分关注。她知道这意味着即将来临的，她梦寐以求的婚事议程。她兴奋地心蹦蹦地跳，但却表现得很冷静。若无其事的样子。专注地看着林三爷的俩公子。这让在旁的三姨太看得十分清楚，心想，“今天一定把她的婚事办了。怕秉臣有变”。于是，她来到雅琴跟前很关切地问叨她：“雅琴，我问你，你是否真心地喜欢秉臣吗？”雅琴当即红着脸抿嘴一笑，点头示意。三姨太是说声“好”，便把她拽过一旁说道：“走，雅琴，到后屋收拾新房去。”雅琴没曾想三姨太会这样快作出使她意想不到的决定。她急忙问道：“收拾新房？谁结婚?”装作很关切的样子。她领着俩孩子边走，边聊。
　　三姨太急着说；“是你，傻丫头！”雅琴如梦方醒的模样接过话：“我？那他是真同意和我……”三姨太说道：“他有啥不同意的。他爹来就是为他定这婚事来的。”
　　俩人聊着已到了刘秉臣的房间。三姨太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喜事用被褥及用品，把炕床和窗帘布置好。而早就搆秀好的门帘、枕套的雅琴都拿出来装饰的妥妥当当。布置好瞧瞧：“哎！就差个大喜字了。”三姨太扫一眼说，“快！雅洁，赶紧剪一喜字贴在墙上。”没一会儿工夫雅洁一剪完喜字上墙了。这可把那俩公子忙乎够呛。一会儿拿剪子，一会儿那酱子，可到挺乐呵。
　　停下手来，大的剑南问三姨太：“奶奶今晚谁结婚哪？”二的剑秋机灵，还未等三姨太回话，便立灵儿说：“是阿姨呗。”喜欢的三姨太把他抱起来说：“你呀，倒挺机灵。”忽而，听有人说话，便撂下孩子。
　　

蒋敬华

你要做自己，你要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