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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人要风流趁当年 by 马琴琴

2018-4-15 19:28

  从监狱取保候审出来第一天,回到我同荣荣的出租屋,我们三个女人紧紧抱着哭成一团。芳芳为了救我,不只是花光了我交给她的钱,把小小的缝衣店也低价转让了。这时我们三个人到中年的女人感觉前途特别黯淡无光。
  我们三人哭过之后,我再次拨打父亲的电话,电话依然提示拔打的电话已经关机。打通不了电话,我就无法知道母亲吉凶祸福。荣荣看到我非常着急,对我说:“月儿姐,别再打电话了,我们还是现在回你老家看看吧!”从打不通父亲电话,我就想回老家看望母亲,听到荣荣这么说,我勉为其难的说:“荣荣,我是想回去,可是我们的钱全花光了,我现在身上没有一分钱,车票也买不起。”荣荣看到我被钱唬倒了,对我说:“月儿姐,我准备的还有钱,不过已经不多,但是够我们三人来回的车票。”荣荣为了把我从监狱打捞出来,早花光了所有钱,可怜的荣荣为了筹钱,身上又不知被几个嫖客骑过,这样的皮肉交易,人到中年的荣荣已经没了优势,年轻的妓女前仆后继迎头赶上,一个比一个长得鲜嫩,所以年轻的妓女生意出奇的好。荣荣已经蜕去年轻时代的繁华,步入成熟沉稳,气质反倒越好起来,可是因为快要进入不惑,同年轻的妓女竞争,显然没有任何资本,所以就是做了妓女,嫖客也不会拿给荣荣更多的钱,往往三五十元就把荣荣打发了。
  我们三人当天就赶到郑州火车站,买了三张车票就坐上返家的大巴汽车。最近几年由于高速公路的飞速发展,只要坐上大巴汽车,一路全程高速,三个小时就能把我带到家乡。那天下午,大巴车在高速公路上跑了三个小时,就下了收费站,在我们三人下了车往家赶时,刚走到村口,一位大婶看到我,像吓了一跳,对我说:“月儿,你咋才回来?你是你爹娘唯一的孩子,在你娘临终时,咋不回来给你娘送终?”
  什么?母亲已经去了?听到这一天大噩耗,简直如晴空霹雳,当时我的手脚就变得冰凉,差点站不稳了,走起路来双腿开始哆嗦得厉害。我渐渐跪了下来,一声长嚎:”我可怜的娘啊”……
  在我跪着一路痛哭流涕向家爬时,身边围了十多个婶子大娘大伯叔叔,在这些人中都是一律的老了,年轻人差不多都去外地打工,只剩下这些可怜的空巢老人。这些老人看到我简直义愤填膺,指责我说:“月儿,你这个不孝之女,在你娘咽气时打你电话一直是关机,现在大家把你娘埋了,你倒回来了!”听到长辈们的抱怨,我更是痛苦得无法自制,我可怜的亲娘啊!不是月儿闺女不想回来为您老人家送终,而是真的回不来啊!我被陷害我的公安警察关押在监狱,根本无法回来,一位大伯提醒我说:“月儿,你别一直哭,快回去看看你爹吧,自从你娘走时,打不通你电话,你爹就变得不正常了。”
  当我哭着爬到家,面对我父亲时,我拉着父亲的手叫着:“爹,爹,月儿闺女回来了,你快告诉我,把我娘埋到哪里了?”可是父亲显然不认识我了,一直面无表情,无喜无悲,似乎云游在另一个世界。在大家七嘴八舌之下,我才知道父亲受了刺激的过程。
  那天父亲把母亲送到镇医院抢救,实际上根本算不上抢救,患了急性心梗的母亲命悬一线,情况非常危急,医生害怕承担责任,一再催促父亲让赶快转往大医院。父亲听从了医生的建议,就雇了一辆120急救车,母亲当时还算清醒,上了救护车还不忘提醒父亲别忘记把拖鞋一块带上,等病好了以后还要穿的。父亲听了母亲的话就把拖鞋拿上,可是救护车在开了不到二十米,还没走出镇医院大门,母亲就不行了,几位跟来的医生在车上临时抢救了快半个小时,也没挽回我母亲的生命。医生对父亲宣告抢救无效,医生已无力回天时,父亲就拼命打我的电话,可是那时我的手机已经被审讯我的人拿走,应该已经关机。
  父亲无法联系到我,雇了一辆专拉亡人的殡葬车把母亲送了回来,回到冷冷清清的家,当时只有司机和父亲两人,大家都不知母亲已经病故。司机帮父亲把母亲抬到堂屋一张放有被褥的席上,司机开车走后,家里就剩下父亲一人守着已经去世的母亲。后来也有人听说我母亲已经亡故,可是因为天黑,感觉瘆的慌,一位大婶来到我家大门口,在大门院外转了一圈,始终没敢进来。在那天凄凄惨惨的夜里,父亲老泪纵横的差不多哭了一夜。第二天时,留守的老人们才来到我家,大家轮翻着给我打了无数的电话,可是怎么也打不通,只好作罢。最后同村的老人们全体出动,大家帮助父亲埋葬了我的母亲……
  自从埋葬过母亲,大家就看到父亲天天拿着母亲的拖鞋,在空中舞舞扎扎的,老是嘻嘻笑笑说:“月儿她娘,我把拖鞋给你带了回来,你现在就穿上吧!”这时大家才发现,父亲因为受了刺激,已经精神失常了……
  后来,在村里老人的指点之下,我牵着父亲的手来到母亲的坟茔,在母亲的坟茔前,我同荣荣芳芳三人跪在地上痛哭不止,大家说我几次哭昏了过去,在哭昏过去之时,在恍恍惚惚中,可是我明明白白看到了母亲,母亲对我说:“月儿闺女,娘可想你了,这一个多月里,你都去了哪里?”……
  我能去哪里?实际上我哪里都去不了,我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在我刚被拘押,警察要家人的联系电话,以方便同我家人联系敲诈钱财,看到我的年纪,想到快是四十岁的人肯定成家了,有夫有子的,所以对我说:“月儿,提供一下你老公的电话吧!”我对他们说我没有老公。当时我又不想让年迈的父亲为我担心受怕,母亲又是处于病危之中,我更不会给这些人提供父亲的联系电话了。最后我只是给他们说了荣荣和芳芳的电话,现在想来,我真是愚蠢至极,正是由于提供了二人的电话,我不仅害了自己,更是殃及害了荣荣和芳芳,让我的两个亲密爱人受了这么大的磨难,而这种无以复加的磨难,却都是我给她们造成的。
  如果我不说出荣荣和芳芳的电话,既然母亲已经去了,我就是被坏人剥夺自由,老死在监狱里,不让任何人知道我的影踪,在监狱了此残生,事情也就一了百了。荣荣和芳芳一定比现在过得好。可是现在我做了什么?
  母亲走了之后,父亲已经变得不正常,不认识所有人了,如果我回郑州把老父亲一人撇在家里,让我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我央求父亲说:“爹,你就跟我一起去郑州吧!”爹似乎变清醒了,在我回家十多天以来,终于说出一句正常话来:“月儿闺女,爹不能跟你一起走,爹走了就没人守你娘的坟墓了,你娘如果泉下有灵,不知该多孤单啊!”我始终无法说动父亲,在大多时间父亲总是糊糊涂涂犯混的,可是每次在我提出这种要求时,父亲甚至比正常人还清醒。一位暗恋我父亲几十年已经上了岁数的婶子对我说:“月儿,你放心回郑州吧!只要有你婶子在,就不会饿着你爹,你爹吃一碗饭,你婶子就端一碗饭。”我上上下下打量了这个又老又脏的婶子。在父亲年轻时代,这位早年就守了寡的婶子不知给父亲送了多少秋波,可是父亲的爱情由于一心一意在母亲身上,对婶子的暗示根本不为所动,可是醋意大发的母亲无中生有的还是给父亲吵了好几次架。婶子在年轻时代可懂得穿着打扮了,哪知过去这么多年,婶子反倒变得邋里邋遢,不会收拾自己了,人是衣裳马是鞍,三分靠长相,七分靠打扮,所以婶子变得越来越俗不可耐气起来。
  在去等发往郑州的车时,我对前来送行的婶子用早已哭哑的嗓子说:“婶子,我娘已经去世,人死是不能复生,念在以往情份上,你就收拾一下自己来我家吃饭吧!”我刚说完,婶子的老脸皮反倒红了起来,腼腆得像一个小姑娘似的低下了头。这时我牵着父亲的手,同时把父亲的手放到婶子手里说:“婶子,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你也守了几十年寡,该有一个家了……”
  我们三人终于坐上返回郑州的大巴车,在背后是变得越来越渺小父亲和婶子的身影。一路上想到母亲,泪水不觉再次滚滚落下。等回到郑州,我声音沙哑得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刚回到出租房院子,女房东看到我们三人进来,对我说:“月儿,看你前一阵不是风风光光的吗?今天看来咋这么不高兴啊?是遇到难题了吗?”房东对所有的租户都没有恶意,只是快言快语,有口无心。当时我从嗓子里啊啊了几下,想回应一下房东,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女房东似乎明白了一切,接着说道:“也真是的,二十多天以前,卖猪头肉的两口子都被抓进局子了,听说在熟肉里添加了对人有害的东西,人吃了会得癌症。”我心说,我早已经知道这事,在看守所里我就同卖猪头肉女的意外重逢了。房东担心的不是这两口都去局子喝了稀饭,只是害怕没人给她缴房租了。
  虽说我在这事上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但是生活还是不得不继续下去。我还有非常智慧的大脑,在网络上已经积攒了不少人脉,在后来几天里,有不少我的粉丝找到我,扬言说为了给我出气,一定要把陷害我的人一个个告到监狱。我对这些人说:“谢谢你们的心意,可是我已经不想再告了。而且幸亏陷害我的人及时挽救了我,不然我还会继续做对不起百姓的事,更何况一个人坏事做多了,理所应当得到惩罚。”
  等到沙哑的嗓子全部好了之后,我已经频繁去郑州一家古玩城兜兜转转,一次在漫无目的闲逛时,竟然意外发现了东亮,十几年不见,发现东亮变胖不少,腹部明显隆了起来,像一个怀了六个足月的孕妇。东亮十几年来生活也没稳定下来,成年累月在外面东一狼锤西一棒椎的打着游击战术,先是去北京差不多乞讨两年,总算在画院学了一些真本事回来,再次回到郑州就开了一间小小的画廊,一张画架差不多占据了一半画室面积,不过东亮还是特别摆了一张茶台,可以接待大家喝茶。东亮见到我显得特别惊喜,热情的招乎我坐下喝茶,在接下来喝茶聊天的时间,东亮几次问到华子,问华子去了哪里?还说华子至今欠他五千元钱,害得他差点被老板起诉,不得不玩了失踪。我对东亮说:“千万别找华子了,华子已经家破人亡,早混得人不人鬼不鬼了,你就是找到华子,就是打死他也讨不回这五千元钱。”
  我没有说错,华子真的拿不出一分钱了。而且在前几天,我在大街上碰到华子了,当时华子已经被人砍去两腿,没有了双腿,华子身高比以往低了一大截。华子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可能一个人坏事做得太绝,肯定会遭报应的。华子对一个女人既骗钱又骗色,被女人的老公捉奸在床,女人的老公可是厉害的主,人家是混黑社会的,一些警察都得罪不起。当时在淫床上,女人的老公不仅动用马仔割掉华子祸害女人的东西,还把华子双腿砍去。这下华子彻底栽了,没了祸害女人的生殖器,再次失去双腿,华子已经成了废人。在我见到华子时,华子正趴在一张滑轮木板上,正在沿街乞讨。华子的身上脸上被弄得脏兮兮的,显然从失去双腿那天起一直没有洗头,乱发长长的在地上拖着。胡子也没刮,这样的孬种相,我当时根本没有认出来。乞丐对我喊着:“月儿,月儿,我是华子啊!”听到声音这么熟悉,我才知道是见到华子了,可是华子被弄得一身臭烘烘的,离了老远就把人薰得头疼。我本身就有洁癖,就是在监狱被关押一个多月,还是做到每日冲澡。可是现在面对的是华子,是做了十几年邻居的华子,华子就是做了多么恶心人的坏事,看到华子成了废人,我对华子怎么也恨不起来了。一如几年前,华子的老婆杏花,在失去女儿之后,儿子又患了抑郁症,不久自杀身亡,杏花失去了一双儿女,精神基本上全部崩溃,再也找不出继续生活下去的理由。在杏花出事当天夜里,我同荣荣正在出租屋抱在一起睡觉,在朦朦胧胧之中,我发现杏花进来了,我一阵惊奇问杏花:“门一直是锁着的,你又没让我起来开门,你是咋进来了?”杏花似人似鬼的说:“你住的屋门缝大,我是从门缝里钻进来的,我今天是特意来给你和荣荣告别的。”杏花刚说完,“忽”的一下不见了人影。那夜在我吓醒之后,我摸了一把吓出来的冷汗,把荣荣推醒说:“荣荣,杏花已经不在人世了……”
  杏花真的已经死了,在抱过儿子已经冰凉变僵硬的身体之后,杏花已经打算不想活了,杏花在一阵嚎啕大哭之后,站起身来找到儿子用过的刀片,拿上刀片在手腕动脉上狠狠划了一刀,当时血就像飞一样喷喷溅出来,杏花再次把儿子抱起,渐渐的杏花已经有了困意……
  第二天,大家看到杏花一直闭门不出,去敲门时,里面根本没有人来回应。女房东想到大势不妙,当即回屋拿了一把钥匙开门,当把房门打开后,大家当即都惊呆了,眼前看到的是一片血的海洋,杏花和儿子两人正睡在床上紧紧抱在一起,我们进了屋发现杏花母子二人早已没了气息,后来为了方便把杏花母子两人分开送到火葬场,可是男房东用了十分的力气也没有能力把两人分开,女房东流着泪说:“别分开了,就让这母子二人永远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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