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艺说书

联营

陈艺说书(小小说)
何万志/文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的一天，土桥村的陈艺和白金背着行李，带着乐器乘船去葫芦村说书。就在这天晚上，葫芦大街上围了好多听众。白金架弦，陈艺演唱。乐器一响，就来了一个小段：
“我们来自文安洼，文安洼就像一口大锅巴，马武营是锅底，那里最洼，只有六尺的海拔。我们土桥村就在大清河南，子牙河西，两河夹角的锅沿上。一到夏秋之际，这里是芦苇摇晃，荷花飘香，打渔的船儿正忙，一片美丽的景象。常言说，水到弯子地（地名，在该村与大长田的交界之处）土桥正乐意，又收庄稼又打鱼，还免了粮税。  我们土桥村，涝了打鱼虾，旱了种庄稼，是北方的小江南，鱼米之乡-------”
然后是一段道白：
“今天我们来到了葫芦村。葫芦，葫芦为啥叫葫芦？两水在此交汇形成了一个葫芦状的小湖。水阳清清润你心，水阴浊浊浇我魂。葫芦村交通方便，经济繁荣，村好人更好，葫芦村人都好客。我俩学不成，艺不精，还请大家多多包涵，容我俩在此地献丑了。”
说着便冲大家抱拳作揖，鞠躬。
这时人群中窜出一个黑不溜秋的小伙子，冲着陈艺大声喊：“听说你们文安洼水多，水多王八就多呗？”
陈艺一看他是来挑衅找便宜来的，脑瓜一转，边说：
“文安洼洼大，洼大水就多，水多鱼就多，当然王八也多。那天我们去洼里撒网打渔，收网时感觉很重，就使劲拉，等拉上来一看，鱼并不多，却发现里面有一个小口肚大圆不溜秋的东西，就像一个葫芦，很重，好多人不认识，以为什么宝贝，说这下可阔了。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把它带回家，用榔头砸开了，一看里头没有别的，就是一罐王八蛋。”
大家听了，大都笑了，回过味来，有的怒了，但也只好听着。
这时又有一个“小白脸”站出来想找吧一下，问陈艺：“听说你们土桥村，原先不叫土桥，叫土头，是不是什么都是土的？”
陈艺马上回答：“这位大哥问了，土桥原先是不是叫土头，土头是不是都是土的，这位大哥说得不错，土乃生万物。没有土，就长不出庄稼，就打不了粮食；没有粮食人们就会饿死。没有土，就长不出棉花，没有棉花就织不了布，没有布人们穿什么？没有土，就长不出树木，没有树木人们用什么来盖房子，没有房子，人们住什么？况且人们用的盆碗罐子都是用土烧制的，就连那盛王八蛋的瓷葫芦也是用土烧制的吧！”一席话说得观众哑口无言。
为了缓和气氛，陈艺说：“不好意思的啦，我现在就给大家献上一个小段，叫《老两口争热炕》。”
“马瘦毛长蹄子胖，老两口睡觉争热炕，老头要在炕头睡，老婆死乞百赖偏不让，老头说是我报的柴，老婆说是我烧的炕，老头抄起了刨灰耙，老婆拿起了擀面杖，乒榔乓榔打到大天亮，挺好的热炕谁也没睡上。”
把人们都逗乐了，接着演唱了西河大鼓《薛刚反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