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汉初风云》第62回（上）韩信破废丘城章邯自刎

王群

   

长篇小说连载《汉初风云》第62回（上）韩信破废丘城章邯自刎

         
         第六十二回：韩信水淹废丘城章邯自刎
                汉王刘邦建骑兵抗衡项羽 （上）

   汉二年（公元前205年）六月，平定三秦已经是第十个月了，奉汉王刘邦之命留在关中攻打雍都废丘的韩信，虽然组织汉军连续发动攻势，却仍未奏效。章邯极善防守，又早有准备，粮草物资储备充足，将废丘城营造的几乎无懈可击。废丘屡攻不下，韩信心中很是焦虑，为避免造成更大伤亡，韩信下令暂停进攻，自己苦苦考虑破城之策。
   这时的韩信早已得知汉王刘邦在彭城惨败的消息，知道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想着迅速拿下废丘，出关赶往荥阳助汉王刘邦一臂之力，只是苦无破城良策，竟被章邯拖在关中达一年之久。
   这天，天降大雨，数日不停，平地积水盈尺，韩信一边带领众将冒雨巡视军营，防备章邯偷袭，一边思索攻城之计。这时候，细心的韩信忽然发现，由于废丘城地势低洼，积水皆流入废丘城外围的护城河内，护城河里积水已满，几乎溢出。
   韩信仔细观察周围地形，看到在废丘南面数里处有一条小河，叫作沣河（古河道，已湮灭），自西北方向流向东南，这沣河平日里水流不大，只有一条狭窄的水道，清澈的河水顺着河道静静地流淌。如今正逢连日大雨，沣河内水流湍急，浑浊的河水发出“哗哗”的声响，奔向下游。
   见到这个情况，韩信灵机一动，他不由得想起秦国名将白起，当年仅带领七万秦军长驱直入楚国腹地，开渠引夷水淹没楚国鄢城（140），歼灭数十万楚军主力的战例。
   韩信站在沣河岸边仔细查看地形，发现沣河所处的地势远高于废丘，不由得心中暗喜，回到大营后，韩信迅速作出部署：先命一队汉军士兵在距废丘最近的河段处用装满土石的草袋填河筑坝，将沣河水拦腰截断，再组织五千士兵趁着夜间顺地势开挖出一条水道，直通废丘最低洼的南城门。一切部署完毕后，韩信率汉军守候在废丘城北门外地势较高的地方隐蔽等待时机。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筑坝的汉军士兵来报：沣河内已经蓄满河水即将溢出河床。韩信听了抬头看看天色，估计到了寅时，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于是命传令兵通知坝上的士兵立刻放水。
   守候在坝上的汉军士兵接到命令一起上前，全力扒开面向废丘的河岸，将蓄满河床的大水引入预先挖好的水道内。被拦截的河水瞬间滚滚而下，如奔腾的野马般呼啸着直冲废丘城，很快就将废丘团团围住，漫过护城河，涌入废丘城内。
   守卫废丘的雍军士兵发现城池被大水包围，正灌入城中，急忙报告章邯，章邯闻听城中进水大吃一惊，他知道废丘虽然地势较低，却从未遭遇过水灾，不知这洪水究竟来自何处？
   章邯急忙登城观望，但见四下里洪水涛涛，正源源不断地涌入城内，章邯立刻明白了，这一定是汉军引来南面不远处的沣河之水要冲垮城墙。章邯未曾想到，自己的前辈、武安君白起当年水淹楚国鄢城的悲剧如今竟在自己的都城废丘重演！
   水火无情，章邯急忙命令城内雍军撤往地势较高的北门，但已经无济于事，土石垒成的废丘城墙经大水浸泡冲刷，不久便轰然崩塌，涛涛河水迅速冲入城中，很快便没过城南部的屋顶，向城北涌去。废丘城内人喊马嘶，乱作一团，城中军民纷纷从地势较高的北城门争先恐后夺路而逃。韩信下令汉军放过城中百姓，见雍军出城便放箭射杀，不让一个敌人漏网。
   章邯看到城内积水愈来愈深，大量来不及逃跑的士兵百姓溺毙，已经无法组织军队抵抗，只好带着少数雍军冒着汉军的密集箭雨从北门奋力杀出。
   韩信见状下令汉军紧紧追赶，章邯看看汉军迫近，返身再战，汉军士兵蜂拥而上围住章邯发起攻击，章邯寡不敌众，只好拨马再逃，依然无法摆脱汉军的追击。逃出数十里之后，章邯手下仅剩百余人，早已甲胄湿透，人困马乏，无力再逃，最终被汉军团团包围。汉军弓箭手拉弓搭箭对准章邯，只等韩信一声令下，便让章邯死于乱箭之下。
   韩信敬重章邯是一员儒将，有勇有谋，精通兵法，为人忠厚，对章邯颇有好感，不忍下令将其杀死，于是命汉军士兵上前喊话道：“我汉军大将军韩信在此，奉劝雍王放弃抵抗，下马投降，归顺汉王，共图大业，大功告成之日，同享富贵荣耀，还望雍王三思！”
   章邯骑在马上仗剑叹息道：“想不到今日败在韩信手里。请转告韩将军，我本是关中人，生于斯，长于斯，曾蒙先皇厚恩，拜为上将军。巨鹿战败背叛朝廷降于楚霸王项羽，被封为雍王，却不料致使二十万秦军弟兄惨遭项羽诛杀，已是不忠不义，若是再叛楚降汉，岂不成了见风使舵、反复无常、令人不齿的小人，如何对得起自家良心和章氏宗祠？废丘乃我大秦荣耀之地（141），也算是我最好的归宿，我章邯就在此地以死向列祖列宗谢罪罢！”
  （未完待续）
注释：
  （140）公元前278年，秦将白起攻略楚国，楚军集重兵于鄢城抵御秦军进攻，白起屡攻不下，便开挖百里长渠引夷水水淹鄢城，鄢城城墙倒塌，溺毙楚国军民二十余万，鄢城遂破，白起乘胜追击占领楚国都城郢城。
  （141）废丘原为周朝周懿王的都城曰犬丘，后来秦灭周，犬丘改名为废丘。

王群